☆﹀╮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╲╱=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【书本网】整理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版权归原文作者!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═ ☆〆 书名:生为奈落 作者:一只人言兽 不黑党,漫画党。 重温经典,心中一直有结。一个身影在心中千回百转。至少我会给桔梗讲述另一个未来。这是我的承诺。 本文的我,就是纯粹的奈落,现代高智商罪犯,但不服命,被小玉和鬼蜘蛛召来,会和桔殿相互救赎。 我=诸葛妖=某国际黑组织二号。她=特别安全局属下的明地检察官。 所谓 手腕系着的御守珠子=四魂之玉的联系。她送给了我,表示的感情是真,又如何?一真一假,与桔殿都是被背叛。这就是之后重生成为的新奈落的前世了。 好像犬夜叉里每个人都和桔殿断了。剧情就是桔独。我支持任何一个桔迷穿越过去在一起。最好就是我桔了。 内容标签: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:主角:桔梗、奈落 ┃ 配角:翠子、杀生丸、犬夜叉 ┃ 其它:漫画 ☆、1突如其来的人世 ?  入住的是采光非常好的古老宅邸,但喜欢关上大部分门窗,倒不是考虑安全什么的,而是惯性。   仅有一方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茶具上,已经使室内暖洋洋的了。   我一个人一直坐在桌前,眨眼,呼吸。右手上手表咔嚓了两声,到时间了,我拿出卫星电话例行公事。   那边:“诸葛妖先生。老大马上交易结束。随时可以射击。”   我:“不用马上。你看客人把商品放在哪。老大走了之后,引爆。”   “其它客人不会质疑安全性能吗?”   “他们看见杀伤力就够了。有些顾客只有见了上帝才知道自己不是……over”   外面散步的大妈们路过:“听说这家一个不做事的小白脸在住,他的女朋友是检察官还是大学教授,不明白他们怎么在一起的。巴拉巴拉……”   我心中吐槽,其实这房子是我买的好吗,我在世界各地都有了新房靠房租吃硬饭好吗。以前我一定让人踩到艾滋针。   但是,以后,她是我全部的骄傲,其它的都可以一笑了之。   茶水倾注间,左手腕系着的御守珠子和棉布条摇荡,很有茶道意思。她从日本求来之后,让我贴近脉搏戴着。我想到她的坚持,就好笑。   爱恋的暖意。   能给我打电话的,是她。接通了彼此都不说在吗之类的废话。   “我在家。你快回来了吧。”说完都觉得多余了,因为我的身份就是富独宅。   她是不喜欢说话的,“嗯”了,没有挂断。   我也一直静静地听。   她在宅邸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驾驶座上,面无表情地,扯断手腕上御守的每一个部分。   一旁副座上的男士脱下黑西装,把她隐忍的脸罩住。   她依然军姿标准地端坐着。   在断尽的同时,她的眼帘落下,我手腕上的御守珠子爆炸开来。半数碎片刺入我的手臂和胸口。   脑袋顿时晕眩,所有的感官突然失去,我一头撞在桌面的茶壶上。碎瓷和开水带来的剧痛又让我暂时清醒过来。是强效麻醉剂,很快就会大量从左手的伤口到心脏到全身。   我撑起身体,血和水流过整张脸,指甲扣入松软的茶桌木料。木刺刺入指甲缝。我扣下一片木头咬进口中,强烈辛辣味道让我能多走动几步。   枪声好像遥远传来,我的两个保镖的吼叫却又很近,“先生!快走!”   我唯一能清晰判定的是,包围方还在对战。我踉跄着,踢动柱子暗门开关,栽进地板下的安全间。   暗门自动关上,隔绝所有声响。我仰躺在这四面钢墙的小空间里,以不正常的高速思考。一分钟之后外面会大型燃烧,市内消防车会来,有我的人混水,如果这区域没有被军事管制。但她了解我了。半小时后会爆炸,消除一些强行搜索的敌人,而我藏在废墟下,老大的人也赶来了。不谈人情,按照我带给组织的利益,有一场武装冲突。至少我很难被活捉,但她这样选择了。   想得够多了。   我叹息着,在笑。   全部的骄傲,背叛了我。   够了。   我陷入麻痹,失去意识。? ☆、2蝴蝶梦我 ?  睡去,不如梦去。   就算是在梦中,我也不允许自己被掌控,也要清醒着击败梦魇。   周围是无边的紫芒,我皱紧眉头,极力分辨紫色之间浓淡的不同。   悚然有个隐约灰白的上半身人影在远处摇晃。我一惊之后向人影过去。   梦嘛,也许会出现恶鬼,也许是永远到不了的地方,但当做梦人的焦虑超过界线,他将会惊醒,以此脱离梦境的戏弄。   我走近了,人影越来越大。   撞过去。浅紫色在空间中流转了一下。   再入眼的是一间十分巨大的木屋,转身对着一颗亮紫色的比我还高的玉珠。玉珠表面像紫色镜子,一看,我变成了个小光团!   一个木架挂着玉珠,玉珠上连着的贝壳打磨成的菱形片串成的那种链子,以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,好像只在小学去竹马家跟着他只看过几集的动画片里出现过,而现在我面前是3D版的……“四魂之玉?!”   好像有哪里不对,我飘着绕过珠子的遮挡。   我仰望着,楞在原地,无法思考,无法呼吸。   桔梗……这个名字和这个形象。   桔梗背向皎洁月光,跪坐在大木屋中间 ,她的双眼对着这边供奉四魂之玉的木案,可她没有看玉,也没有看我。   桔梗在走神。   我现在是死魂了吧,看来我被组织杀死了,既然到了这个世界,也不想被一挥手就净化了。   我仔细观察。 桔梗的表情波动着,一点微笑变成一丝皱眉,又渐渐变成一片沉默,痛苦,压抑,迷茫。还是十分鲜活的人啊。   结合记忆中不多的剧情,推测这是桔梗做出决定把玉给犬夜叉的时候。防备各种可能:是不是溜走,被发现了用什么词藻……   月光在她身上悄悄偏移,我却看见她的目光滑向深暗,虽然我只了解过犯罪心理学,也知道她在选择某种偏执 。   我不由出声:“呃。你知道哪里有彼岸花吗?”说完这句汉语感觉要糟,我只听得懂几句日语更别要说了。   桔梗的眸子渐渐对我聚焦,思索。并且和我构思的一样,没有在意玉的吸引,而回忆起和犬泛舟的场景。   甜美的幻影掠过沉醉的恋人的脸。爱不能马上解决问题,却让人释怀。   “我,带上,你,过去。”生硬的汉语。桔梗她完全理解了?   我还在想:中国佛教从印度传来,高人会梵语,同理,日本从中国……   巫女伸出双手,将我这小小的死魂像呵护烛火似的捧起,起身向屋外走去。   她正视前方的脸上挂着怜悯,和她这样的动作,让我知道我的状态怕是快消散了。   木屋的曰本门为她滑开,出去的瞬间像是穿过薄膜。   结界,这科学未知的?   到了外面,明月当空,木屋建在高地上,草木丰茂,下面不远处环绕着村庄树林河流田地。   桔梗像放飞萤火虫一样,有种力量让我飘在空中,我上下飘两次算是点头。   她伸手向我指点一个方向,又有些落寞地说了一句日语,转身离开,走下石阶,走过鸟居,我看着她直到视线被遮蔽。   满月很圆。我的光芒好像亮了一点。远方那里,是河流的尽头,有一片湖水吧,还有小船木栈。   因为一时的托辞去吗?也许在天亮时,我能到达,就在晨光和水汽中消失了。在每个世界,我都一无所有了,是否我就去美丽的地方安息?刚才如果没有我一时心痛而改变的引导,巫女会不会选择孤独终老?   其实这个世界跟我没有关系,但我能影响它,我就可以在这里活下去,不只是这样……这是上天和我玩的游戏,而我要胜利!   我想到了,心里冷笑,返回,一刻不停地冲过木屋门口。这次穿过结界剧烈地烫,光芒一闪之后,我已经穿门而过了。桔梗给了我一点灵力……   抱歉了……   四魂之玉散发出妖异的紫色光晕,像燥动地呼吸一样缩放。我随着引力,水滴融入水面一样,进到了玉的另一面。   是鬼蜘蛛他躺着的山洞。可能时间改变了一些。   我飘在鬼蜘蛛的脸的正上方,向下看到的就是百妖吃人的现场,我去过战场习惯了其实还好,描写省略。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从客观主观来看,我都承认就是恶心的人是存在的。   来不及吞咽的妖怪争抢声,其中夹杂着日本男人兴奋而剧痛的呼叫,听不懂,切腹前高呼天皇万岁那样。鬼蜘蛛全身是绷带的缝隙里唯一露出一只眼睛,极力睁大,满是血丝,狂喜地四处乱转,突然盯住了我。他咧开一线嘴,像发现了欲求中最大的宝藏。   我的死魂之光变淡变小,我失去力气那样下坠,落入那眼睛的瞳孔里。最后我看见,一瞬间,刚才感觉不到我的存在的千百只妖怪,发出尖叫,狂热地来追逐我,斑斓如蛇,争先恐后,冲入鬼蜘蛛的身体。   ? ☆、3迷失的人迷失了,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?  我可以感觉到却无法控制这具身体,就像第一人称视角游戏的自动模式,于是暂时先看戏吧。   它睁开眼狂笑,伸出手,手心长着镜子。“桔梗” 我感觉到它在这样想。镜面水波平复一阵,影像出现。   巫女早早地到了约定的地点,右手袍袖里隐约可见四魂之玉的链子。微风掠过,青草地如水波动,黑发轻扬,巫女拨正整理乱飞的发丝。   柔情似水,佳期如梦。   然而这美好的观感被暴怒打断了。“杀了桔梗!杀了犬夜叉!” 操控这具身体的鬼蜘蛛灵魂充斥着嫉恨,满脑子都是这两句。“呵呵,其实你被反杀的可能性较大,”我的想法它一点感觉都没有。它心念一动,就定了一个非常拙劣的离间计,身体很快变形成犬夜叉的样子,可能百妖之一有这种能力吧。这具身体摇晃着从草席上站起来,很久没走路都不会了那样摔了几次。我心里冷笑它的愚蠢,“这种行尸走肉样子,还指望瞒过巫女?还有,攻击对象的先后顺序不同就会导致它的失败,沾上巫女的血一定犬妖嗅到。”   它快走出山洞了,却突然停下脚步,歪头看天好像思考,又变形成桔梗的样子。   什么,它能听到我了!?我陷入过很多次的思维失控的事情,又带来了不愿的后果……婴儿时大脑发育异常母亲难产而死,小时候思维病态活跃整天整夜无法入眠,组织里那些被我多疑验证处死的本来想隐退的人……还有她,我已经想忘记算了,可过去那些场景不断重现。   我从来忘记不了任何东西。控制不了,疯狂地去想,这是为了她的潜伏这是为了她的利用这是她的欺骗这是她的真相!   当我从自己的混乱中回过神来,它已经先在半路埋伏了犬夜叉,几箭都没射中,让犬跑了,已经抓伤了桔梗,踩着她的手,抢到了四魂之玉,说着嘲讽的话。   这一刻,它和我下意识地都低下头看了倒在草地上的巫女。她的眼睛里有疼,有一种无力般的清醒。   “如果是犬夜叉的话,就不反抗了吗!”它是这样想的,恶狞地微笑,负气离开。   而我好像懂得了。以前我也问过自己,为什么可以这么冷血?就如同没有人类的心。永远在事情发生时就得出不再更改的结论,永远做最高效的决定,无论眼前的阻碍是谁就像我不认识的人,知道最正确的做法并且毫不犹豫这么做了。   结论是我就是这样。然后只感到悲哀……   四魂之玉无法满足这具身体。它按照天生自带的恶毒,进一步地用计。我算是黑暗面的秩序,它的无聊确实引起了我的反感。我的谋略它不配知道更不配使用,于是我尽量不再评论,在脑海里做起了世界未解的数学题,这个静心的习惯是她陪我养成的。想到她,我沉默了。   它潜进村子,把玉放回去。用树叶幻化两只小风妖,飞过犬夜叉耳边,说什么“明天破晓是十年一次的巫女力量最弱的时候”。   犬夜叉正在草原上暴走,狗耳朵一动,就咬牙切齿地吼什么,等着夜袭村子。   桔梗的妹妹枫发现了重伤昏迷不醒的巫女,村民忙着给她疗伤,既没有加强防御,也没有发现玉。   至于这身体,它和我的联系越来越深。现在它好像知道了我,一路上像神经病自言自语似地跟我炫耀什么。我懒得理它。它得意忘形地躲回山洞里,用水镜看一下苍白的桔梗,又看一下双眼充血的犬夜叉。幸灾乐祸地笑。剩下的时间用来把自己的脸变形得更帅气,更白,加上一颗美人痣……   好吧,除了桔梗,所有人都得吐槽。它毫无逻辑地觉得,桔梗杀了犬之后就会堕落成妖怪。   我冷眼旁观,黎明前是最黑暗的。同时有两个犬夜叉,一个杀人放火,一个说直取四魂之玉,共同点是对妨碍者随意攻击。对我而言,都一样,知道某些事,触碰某件物品,只有严酷的刑罚才能给人警醒。   天刚刚黎明,从死亡边缘醒来的巫女去追捕罪人,伤口迸裂,双眼泪血,最后射出偏离心脏的封印之箭。我微微叹息,就是这种绝无挽回的执行,依然有所挽留,依然还是执行。   又潜藏在岩洞里,洞壁被覆盖着无数的水镜,直播着这剧情。看见犬夜叉被钉在御神木上面,这身体的心中翻起的,是比手握住四魂之玉还要千倍万倍的极乐。   然后,桔梗耗尽所有似的倒下。   这身体兴奋的颤抖,觉得巫女会使用四魂之玉邪恶的力量,和他那样获得新生。   然后这身体错愕。   巫女虚弱地躺着,简短地交待后事,双手结印,闭上双眼,和四魂之玉一起,就在红莲之火之中焚尽了。   这身体猛然回头,看见岩洞洞口外正对的远处,有一道轻烟袅袅升起。   它双手抓紧头颅,跪倒在地面,无穷无尽地凄厉尖啸。   脑海中负面情绪如同刀刃旋风一般切割着它的精神,但我是龙卷风平静的中心。镜面被反复打击成无数碎片,血肉在岩石上抓刮,失去最后一点理性的怪兽的眼睛在无数碎镜中无数次摇晃。它咬起自己。   我像是耳畔同时响起不同的声音并且有回音:“吃了桔梗吃了自己吃了你……”魔性的声音越来越响,说明它越来越影响我。那么我也越来越能影响它。   我控制着自己的语音语调和字句频率,反复地对它说话:“她死了,这世界与你无关了……”   反反复复地说,像是确认。这其中消极的含义甚至让我这个催眠者有些动摇……“我,还留下干什么呢……”   它的泪水纵横,嚎叫渐渐转化成呜咽。坠到意识层的最底部去。   我看见镜中那张怪物的人脸上,伤心绝欲的表情,从上到下,渐渐被取代为冷的眉宇,冷的眼,冷的嘴角……   对鬼蜘蛛的人格封闭已经完成。   现在,我是奈落。   ? ☆、4不可恨敌人,会影响判断 ?  我有很多不知道的。按照漫画共有56册,我了解七分之一左右的剧情。因为是断续看过的DVD光碟,集成到全167集,我的青梅和竹马各有一套,后来听说追加了26集的。另外还有4部剧场版。想必动画版与漫画版有一定差异。   很早,我总是住在组织的疗养院处理事情,虽然几乎不去学校,初高中都简单毕业了,有时去他们俩家里写作业之余一起看看。   现在恍然大悟都是桔梗的粉丝,有桔梗出场的部分他们看了一遍又一遍。   年少时候,认真地看,一句话也不说,但心中有所坚持。   所以我知道的,大概只有桔梗,由生到死。   评估自身状况:重伤,随着灵与肉的适应越来越痛,人型的外观自动修补缓慢,移动很勉强,控制方面像部分瘫痪,偶尔会使用出未知的失控妖力,完全不了解妖物的结构和术法。   已知其四中,有战略性的变形和水镜在鬼蜘蛛自残时破坏严重,风妖基本上用不到,幻术可以伴随。   趁着夜色,我维持着暗影的掩护,一步步挪到刚能看见桔梗墓碑的角落,观察。   空气中还有令人不快的血液味道。   村民们披麻戴白,跪了一地,点着几盏灯火,低声唱着同一首灵歌。算是秘不发丧。   还有一个数字,五十年。至少五十年,我将生存在这世界。对桔梗,对犬夜叉,五十年就像是眼睛一闭一睁。那么对我,是比上一生还要漫长的等待。我将用五十年,来寻找,来谋划,最后破局。   其实说多少年都没有意义。无论多少年,巫女都会以某种方式轮回而来。因为我作为奈落是暗,因为要有光。   倘若可以生存下去,我不妨做个老不死的妖怪,活到二十一世纪,看看有没有她。   谈数据的,都是傻瓜。   拔了御神木和犬一起丢到海里去,填平食骨之井,撒了巫女的骨灰,趁早屠了捉妖村,不用给法师风穴了一刀砍死吧,勾引杀殿的母上……   以上只是说笑,我身为最大反派奈落的心态是极好的,一如我的积极乐观向上。   其它人物,只要知道性格就能计算人心,作为握在手中的双刃剑。   而桔梗,她的心意展现时,箭已离弦,破除万法。我不会给敌人任何可能性,我会彻底了解。   还有戈薇,方方面面,像是她未完成却已放弃的心愿。   村庄里的小孩子们组队来向犬妖扔垃圾了。   独眼的小巫女枫,赶来安静地展开手臂阻止。她之前已经阻止过拿着镰刀火叉的成年人了,说这是禁地之类的,语气有种镇定人心的力量。   所谓百年大计看教育。枫,算是由桔梗一直影响成长的吧。桔梗一直被教育的,也是从天命,去人欲之类。   人们走完了之后,小女孩向犬夜叉扔了一直紧握手中的破邪朱砂,哭得很伤心。   从所有投掷物都撞上水波般落地来看,桔梗留下的封印的防护,对妖对人也对巫女。所以放在这里的犬夜叉,没有被饥渴妖怪吃了,没有被愤怒村民砍了,没有被路过巫女收了……呃……   从枫的行为举止的取材,目前波动较大,不够准确,由于人文差异,有些我也无法理解。我将周游日本,收集情报。   对日本的了解,除了游戏太阁立志传5中的32名胜,就是这个国家的黑道合法化。即行。? ☆、5 生而为人,我很抱歉。 ?  首先,对自己残忍。妖魔想要什么?血,肉,戾气,还是灵魂?   徒步跋涉半个月,没有食物和水,我到了荒凉的沙土山谷间,踏出最后一步,坠落干枯的深渊。   妖魔,还是比人强一些,疲惫恢复极快,不畏疼痛甚至带来快感,身体随心念就轻易做出超然的行动。   天地无光,朔月。   无数种声音怪叫着饥饿,在我耳边呼啸,从内而外,这身体崩坏。我还是帅气无双的脸,孤零零的头颅吊在角落,由脖颈蛛丝和千奇百怪的躯干诡异连接,显露百妖集成的真相。妖怪的本能存在于躯体中,此时完全没有融合的一段段妖身自己动作起来。它们伸出尖刺等等各种东西,戳入彼此,吸干,吞噬,攻伐。妖力流动,并且必须优先供给我的意志 。   我紧闭双眼,冷汗流淌。那些躯干上很多有不同于人类的感觉结构,无限混乱的感觉反馈不断冲刷而来,恶心作呕甚至压过了疼痛。   为了提前用养蛊之法获得优秀身体,这是我的饥饿疗法。   而且吃人肉我是不想的。缺点是无法预测进化方向,保证不了某些成长性高但现在弱小的组成部分。   到了白天,我又成了鬼蜘蛛执念的完美人形,可以随意伸出妖怪肢体的那种。尝试着运用每一点改变,在岩山下雕刻基地。这会是日常。   经历了第七个月圆月缺时,它们像是小国兼并成为大国,相互制衡,不妄征伐,减少了人口基数和无谓相斥消耗,基本可以从日月精华中获得维持养分。各方面提升,并没有摆脱朔月的影响。   将这里命名为绝境区。   我仰看四周峭壁,背后伸出蝠翼。这部分妖身很善于逃离,在攻伐时停在空中,不时吸血。   飞出去。   山顶之城。   我裹紧顺便扒来的武士衣服,用听懂的入门日语询问路人。   人见城主的五岁独子叫做炎上,生病,找医者。   我招摇撞骗,驱走其他人,独自在小男孩榻前。   按照妖怪吃人画皮的套路,不可能。我是骗子,阴谋,暴权,人在眼前随着我的命令被枪击,血液扑到身上,但我从不亲手……   我把他深处的生命力吸到表层,停止,构思的自然治愈术实验成功。   清理,送到远方老夫妇门口。   结合幻术,取而代之。   为了严谨,每过几个月看看他的成长,而改变自己。   作为人见炎上,“暂时口不能言”,人们教我学会日语,后遗症过去,打走仆役,“脾气变得很暴躁”,大概扫了各种物语,历史什么的太无聊,“真是天才”。   一天,城主秘密召我到阁楼上。   我看得很清楚,暗色里小小的男孩和这幻术长得一模一样。   城主对他说:“既然上天赐予你这样的容貌,今后你将放弃自己的姓名,作为炎上少主的影武士,护卫他免于暗箭。”   他回答哈以。   城主告诉我:“他的父母死于战火。”我冷笑。   我规定:我叫他炎上,他叫我阴刀。然后一起学习剑道。   “炎上,你学着,我看看就行了。”从不质疑,是好部下。夜里他加班练斩击,说希望能模仿我的天赋。勤奋,好。   我交代了他就走:被妖怪蜘蛛咬了,身体变异,外出找恩人。其实是去各个名胜探找宝物。   老城主死了,回来送终之后,我开始策略经营。   高额招募佣兵,特别在除妖之村,削其人口。用来剿杀大量盗贼,尸体埋葬储存,以后招唤怨魂就会获得炮灰。   斥候报告说不顺的七人队是义贼,可惜,使小计着炎上诱杀之。   他回来,在暖阁外跪拜了很久,说什么大仇得报。   即定婚期已至,叫炎上去,做个完整的新郎。   我?在地下室过朔月,吃着天材地宝,又去海上转了一圈。   得出:由于妖身都是日本这土地的本源之力孕育,随着远离会大幅度变弱,我不能去海外兴风作浪了。而且中国高人多。   又回城,炎上正在礼遇一个叫弥苞的法师。   月黑风高夜,我去看卿卿我我,原来炎上没有碰那个新娘某姬,好事了和尚,和尚还说城主某方面有问题可能是妖怪。   “哦,勾引了我小弟的马子。”   打!   对峙时,弥苞战斗力不错,难缠。我随手甩过去,就是那个风穴的诅咒。告诉他:“风穴的尽头,是风的坟墓,用不了几年,你就会被暴动的风撕裂,吸到里面去。”和尚逃离了,他的后半生和子孙都将生活在恐惧中。   风穴的力量,看似授人以柄,是我奈落留下的一种后路。   炎上一直在我背后阴影中,左右手按着宝刀有秋露丸啊长船啊,作二刀流居合势。   “我现在已经完全是妖魔了,你怎么看?”   他跪下,“我是阴刀少主的影子。”   给了一碗我的半妖之血,他眼皮不眨地喝下了。   好久没有说汉语了,我感慨了两个字,“愚忠”……   弥苞又来了。某姬的肚子大了,生了个手心有风穴的男婴,知道她会死,我任她被吸走了。我对外宣布它叫人见阴刀,实际上知道它叫弥某,是弥勒的爹,看来它十几岁就要生孩子……马上弥苞又来了,把弥某抢走了。   日子又变得平淡。我心中十分烦躁,纵马山林,猎杀妖怪,越强大越好,一开始为了增加妖力,后来饮妖血为乐。   还有三十几年? ☆、6开始于结束 ?  心灵许久未有的平静。我闲坐在草地上,看着那只缚着鸡爪的箭射上天空,也含有熟悉的灵力,在同种妖力的吸引下,命中怪鸟。   天空失色,怪鸟腹中的四魂之玉破裂爆炸,百千道亮紫色光芒四散天际,晕染云彩,纷纷洒洒。简直就是不一样的烟火。   观赏结束。也目测了角度速度高度,稍稍计算,我转头吩咐侍立一旁的炎上,到距离中心方圆多少公里转一圈,把掉在地上的四魂之玉碎片收集起来,不要和任何东西争夺,忍让,从速。   经过我的血的洗礼,他成了不老不死不用休息的身体机能强大的,能够吸收妖血,使用不可再生妖力,算是所谓半人吧。   反观犬夜叉和戈薇一行,每次都往返村子休整,时间都浪费在走路在圆的半径上,而对重点区域圆周很盲目,效率极低。“哈,不能怪初中生的数学物理成绩差。”   总是看着,嬉笑怒骂或者尔虞我诈,偶尔这样心里什么也没有,空灵。   日月交织,斗转星移。   夕阳西下,红衣,绿裙。他们出发了。   恍然不觉,地平线几点黑影起落,炎上已经回来了,交给我隔离气息的青铜匣子。   这个村庄确实静好,河流山川,花草鱼虫,都淡淡的,蒙着一种像是回忆的光华。呆握在手中的桔梗花束,五角星形花瓣的应该是吧,都有些枯萎了,放到墓碑旁吧。   浅浅地抓开一个坑,将装有碎片的小匣子埋入,把坟土抚平,我扶着桔梗的墓碑起身。   “阴刀少主,妖魔之间已经开始使用碎片,有极大的加强妖力的作用。今后可以轻易放弃吗?”   我幻化出风妖,轻声细语,派去鬼女里陶处散布谣言。并不正面答复炎上。   “我,懒得多事。谁说我要按照剧情呢……”   是久违的诱惑引起,想要四魂之玉,一丝丝黑色瘴气从我身上逸出,汇成像爪的形状,不舍的去抓泥土。   在抓挠到地面之前,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,黑色气爪与我之间的连接被拉细,扯断,气爪如烟消散在我身后。   我可以感知到身后,我走过的草地,植物都稍微枯萎了。   我知道,已经开始了。   红沙堆成的崇山峻岭,看不到几点绿色,峡谷深凹,千回百折。   在我头顶近千米的地方,一座破烂木制吊桥飞架悬崖。红衣的半妖,执刀一路拼杀,破碎的土偶落下来。   陶土的断手断脚摔在谷底的乱石上,四迸成渣,落到地面又簌簌地动起来,渐渐聚成手掌,被马蹄踏碎。   马铃叮当响,被我解下来捏碎。我牵的是黑色的日本矮脚马,穿的是白色丝绸T裇七分裤。   从那匣子上,我也研究出极大隐藏自己的术法。可我不止是看客。   极目上望沙岩悬崖顶的平台,狰狞边缘犬牙寥落。   白中泛着冰蓝的光芒升起,与天相接,电芒缭绕,力量本身为自己的极盛而颤抖。   苍白的圣洁,仙人谪落。   在那视线不能及的地方,我看见光,心里清楚,被剧情安排好的一一发生。   巫女模样的陶土身体和穿越时空的少女躺着,从一动不动到睁开了桔梗的眼睛。她暂时迷茫着,被教唆,被警戒,也被呼唤。闭上双眼又睁开,挟带天之厉般冷静的怒火,光芒降临,净化凡世。   这陶瓷躯壳上的一双黑琉璃,再也很少闭上。因为没有痛,没有倦,只是偶尔有些眷恋。是留不住的,光芒的流失,从完整的到支离破碎的,或许能够抓紧的确实只有一小部分。   最后,光,落下深渊。   对我,像是已知必然陨落的流星,又一次重演。   我想找出一些理由。体味,是日常中由饮食和接触渐渐染上的。这山里,到处挖开的都是优质陶土矿藏。唯一特有的桔梗的味道,大概只有少许墓土和骨灰。所以,犬夜叉在错综复杂的群山中寻找过,但他找不到。那么……   川流徐缓的峭峡底部,岩石随着水流变得红褐更深。   巫女被冲刷到岸边,指尖在石块上打滑,勉强支撑起自己跪坐,没有呼吸的颤抖,水珠滚落,根本无力控制新生的陶土身体。突然她下意识地捂口咳嗽,紫盈盈的四魂碎片从指缝中落出坠地。   “我建议你,再把它们都吃进去。算了。看来你用这力量疗伤都不愿意。”   桔梗僵直了一瞬,才发现我的注视,一缕湿发从肩上落下,没有再动,没有出声,像是放弃抵抗,积极积蓄体力。   “巫女怎么脆弱成这样呢?运气不好,遇上食魂兽,你就被吃掉了。”   说着,我牵着小马的缰绳,一步步走向她。在她身侧跪下来,手臂绕过去,把碎片一片片捡在掌中,装入细绳束口的小袋子里。   展开绳圈,把袋子挂到她的脖颈上。   我拍拍手站起来,整理搭在马背上的大褡裢布袋,将不多的货物装到一边。这时候,我是背对着桔梗的,其实心里有点怕。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。   然后,我抓住巫女的后颈衣领,轻易把她拎在半空,很轻,把她装进空出来的褡裢另一边。   她按住胸口,每个表情都很微小,但确实皱眉,一丝恼怒像从水里被捞出来的小猫。   “你的灵魂和身体的结合很不紧密,又受到强烈冲击,灵魂振荡,胡乱动作几乎会导致魂飞魄散。”   所以之前,一个术法都用不出来,甚至没有羽落术,直接坠崖,失去意识,随波漂流。一定高度撞击水面等于跳楼。刚才的震动又触动了一些。   我牵引马匹,又沿着河水流向,在岸边慢点走。   奈落捡到了一只……桔殿……? ☆、7要么不梦,要么梦得有趣 ?  距离净土区五千米处,我止步,放开马缰,那小马继续悠悠前行。   黑马,亚麻布袋,白色振袖上穿束的红绳,闭目的瓷白脸庞,像是从我面前平移离去。所有色彩,融入远处谷底两壁间的茫茫白雾,浅淡,消失。   桔梗,到了没有我奈落的净土。   鹅毛大雪落下,积在白狒狒皮毛外套的帽兜上。我盘坐于高山顶峰的冰面,引起一些回想:为什么我轻易地叫自己奈落,因为用了这个身份五十年,还是因为前世我只有组织的称号诸葛妖?反正都差不多。   我猜测是这样的。马儿继续走,走到广阔梯田的田梗上,走近在水田里除草的农夫。   脱离我的感应范围之后,巫女立刻警备地醒来,跳出来,一只手支撑着地。   失衡的褡裢向货物下垂,马儿回头打个响鼻。   听见声响,农夫把戴在头顶的草帽推到脖子后面,转过身来,先一惊,打招呼:“巫女大人您好”,然后大吃一惊,尖叫:“巫女啊啊啊……”撒腿就跑,留下一路泥水脚印。   巫女从田梗散落的农具中,挑了一根长竹竿,拄着走路,可笔挺的姿态却好像没有使用任何助力。   暂时只有沿着妖物的痕迹。因为那个农夫的脸和身体,是没有任何细节的粗制陶土,它是妖物。可此时桔梗的身体也差不多,她也觉得可笑吧。   梯田间有各种小型水车风车,从上而下的水流清澈却细小,就像是为了展示。农林间植的层层梯田的最上面,是粗犷的林间木屋,并非和式,还有砖石结构的双层直筒楼。山溪形成的瀑布落入石板铺垫的蓄水池和水道。   相随的卵石小路上,小跑过来一群只穿上衣的半人高的松鼠妖,向巫女礼貌作揖。   其中一只说:“请大人高抬贵手。俺叫阿一,这是俺六个兄弟,还有陶人阿发。之前阿发冒犯,是它无知。主人云游四海,教育俺们与世无争。此地偏僻,并无禁制。大人来便是客,吾等谢罪,一乞略尽舍翁。”   声音犹如掠弦而过,桔梗泠然:“主人么。”   她拾阶从山庄下去,七只松鼠妖一路跟随送行。   “退散去吧。”   七妖再拜回家。   她略疲惫,在大树下调息。她的脸庞好像隐隐地感受得到,遥远的山庄木屋的壁炉的光。   七只松鼠妖匆匆地脚步声近来,各带着屏风暖炉薰香地毯大伞无脚椅孔雀扇,也不说话,围绕她富丽堂皇摆了一地,忙忙碌碌了半天。   然而她不为所动,又有点像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。   桔梗待到晨曦来时,六只睡了一地,阿一还在拨着炭火,反应过来说了个“呃”。   巫女微微颔首,起身,身体幻化入空气中,从树下消失。   一只灰色信鸽极力飞上山峰雪顶,落到信箱。   炎上展开长信,一字一句念出净土区的报告,评价:“一丝一毫,都与少主猜测的不差,真如同亲眼所见一般。”   “不对。你猜了一个人五十年……可还是不对。”   双层小洋楼的内部风格是纯和式的。昏暗厅堂中央铺地的老虎皮上,端坐着一位顶盔贯甲的大和武将。他的左手臂缠挑着名枪蜻蜓切,奇形的枪尖斜指向天溜出一线月光。他的右手执着细毫毛笔,沾着许多油彩。   也不对镜自视,他运使笔尖游走在自己陶罐样没有五官的脸上,描绘出一张怒目金刚。   罢了,低沉的言语从这陶土人的胸中发出:“我阿发己是鬼女的陶土,主人留我医我。今日誓当驱除巫女,保卫妖物山庄。可惜不能再打猎了。”   己然尘土,幸得一掬,尘埃将尽去,惜思策马时。   巫女仰头,灰色信鸽飞来飞往,她略加思索,往返回山庄的路走去。很对,现在以她的状态,不可能和我方战斗。   而所谓的净土区,几乎没有我奈落一点气息,我也不允许自己靠近方圆五千米,只有几只小妖安居乐业,是我设计的现代化产品手工作坊,也是我希望她桔梗能暂时感到安全的地方。   然而,黑马长嘶,陶将横枪立马,阻断桔梗的去路。   “巫女!这里不欢迎你,趁早逃命!你们平生只会什么降妖除魔。我现在就是妖魔,以前也做过人。本来就没有什么两样。你们却进了妖魔的家,夺了妖魔的食物,封了妖魔的自由。如果说妖魔就是坏的,你们个个都是妖魔!”   桔梗看着他的花脸许久,缓缓做出弯弓搭箭的姿势。   陶将阿发继续嘲讽:“巫女,你的破魔箭呢?使用空气也能降伏我?”   灵力如破矢飞射而出,洞穿我身侧的瘴气黑雾,擦破我的后背,露出鬼蜘蛛的记号。   我如同乘着黑风掠过,挟带一人一马飞向天际。   桔梗垂手静立。   远远的,到了荒原,一声尖哨向我示意。   降落时,在半空中,我把人马重重扔到地上。老天终于给我这反派大BOSS开玩笑了。   身份。   早在陶将出马时,炎上收起望远镜,向我禀报。   我答:“只有以我的速度,飞过去,来得及。”就立刻出发。半路上意识到桔梗感觉到妖气逼近,只会加速攻击弱小的敌人。意识到我不是着急救人……   阿发跪伏,“愚臣擅自挑衅,万万感激相救。惟望以死谢罪,请主人平缓怒气。如此神器,罪人不配拥有。”   他取下勾琼玉项链,磕头。   那是我找了很久,可以防止人偶灵魂流失的符印。预备和桔梗交易的关键。   但我不想反悔。虽然他只是一个被随手捡来的鬼陶制作失败的失败品,实验品。   “哼。就算是条狗,养了十年也有感情了。我不用你死。”我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很不好听的话,“何况是看家护院太谨慎的狗。你闭嘴吧。”   他长跪不起。   我又丢下一块鬼皮面具,作最后的交代:“愚蠢。记住你永远是人。就算死魂被陶土困住,杀过人吃过人也好。把它粘在脸上。你以前忙时种田,闲时打猎,战时当兵。善良就是善良。不幸就是不幸。事实就是事实。从来如此。既然你想要争取更多,现在是战国,去做个名将来改变一点乱世。死了自有人给你收尸。”   你啊,也触动我这个妖魔了。? ☆、8一个在天,一个却深潜海底 ?  为你绘好了画卷,你是否愿意入住其间?   为你绘好了画卷,你是否愿意露出笑颜?   为你绘好了画卷,你是否愿意展开看它一眼?   “桔梗又到了山庄,这次我完全不知道她会做什么。也好。”我推偏炎上的望远镜筒,“不要看她。她可能会感到。可能是不允许的。”   马车已经到来,我就着车轩,用炭笔棉布,写起临别信。   如下:“阿发走了。你们种不了小麦,照顾好菜地就行。用之前我默的故事,誊写成文,向嗜翁换米吃。要抬价。我将远行。附,《萤火之森》一张。”   放飞灰信鸽时,白信鸽飞来。   日头渐渐西移,我展开信,没有白培养这七只的文笔,按照我的要求,像有一幅想不到的图景。   远处的山庄,演着古代妖怪在现代的隐居生活,平静是我可以保证的。   我愿意此地没有别的任何作用,做个电视机似的回忆未来之地。   桔梗选择了很小的可能性,偶然成为必然,这是我不希望的。   “我们都在家里,阿二在梯子上擦玻璃天窗,阿三在他的抽屉里睡觉,阿四在壁炉旁朗读故事,阿五和阿六在木地板打牌,阿七在弹床跳唱义勇军进行曲,附:阿发从早上骑马出去了。又附:我阿一在矮桌给您写信。再附!我们发现巫女一直在窗外看着我们,不过我们请她进来了。”   灰信鸽飞回,“我们同意了巫女在双层楼的住宿一夜的要求,报酬是她誊写故事。”   日落时分了,我看信用了很久。炎上和阿发各自前赴去路。   暮色中偌大荒野,只有我一个半妖……来不及了!   乌云闭月,夜色晦暗,好像所有光都远离。   荒野上,一辆精美双驾马车急行,车厢重重帷幔被内部瘴气鼓动。   辕木被突然伸出的一剑斩断,马车失衡翻滚瘫痪,木车轮吱呀空转。皮毛油亮的拉车白马,从远处回首,想靠近又不敢。   车厢透出强烈加速的心跳声,这身体疯狂变幻形态,向着无法挽回的样子发展,暴动出来,抑制回去。   我抓住五十年不再鼓动的心口,心脏快裂出来了。   鬼蜘蛛醒来了,低语,“不公平不公平……”   因为从来没有机会接近。   这身体无法动弹,无法自理,她的毫不掩饰的怜悯的眼神。带着无法磨去的刻痕,带着她深恶痛绝的妖血。一身引发杀意的妖气,她的第一反应是射杀吧。深植于生命的阴谋,生活一部分的诡计。所有的都否定。   因为,这时风推开她的窗子,熄灭她的油灯,她停下墨笔,看向朔月,心里想的是另一个半妖,那是完全不同于这丑恶模样的人类黑发。   瘴气如黑焰般腾上半空,猛然从根本被扑灭。   我抓出心脏,外放的妖力流向它再流入胸口的血洞,泯灭。我想,至少能被她平静地看着……   几日后,巡视周回,提醒手中暗棋不得妄动。   我来到嗜翁的城,他是神经病艺术家,富有慷慨。这样的我见得多,也差点成为科研,出不了组织的基地。   妖力泯灭过多,我只能乘车移动。招来了嗜翁出迎十里的盛待,居民的目光包围中,马车一路畅行到城主的后花园。   嗜翁他完全明白我是什么,扶我下车,说:“你的手十分冰冷。”取来绘有绿荷红莲的和服为我加衣。喋喋不休,“这是我的传神之作,多么美好的荷花,不懂国人为何以为不祥,巴拉巴拉……”   我打断:“故事送来了?少说。”   一种无上的美噎住了他。   我自己从供案上取了桔梗的手书,研究她的一笔一划,在这些现代日本人作者署名的故事里,有什么波动。干净完整无误的抄录,数量和速度有高效。在精读时,我沉入海洋似的,每一道墨痕都那么动情传神,每一个字的结束都让人以为悲哀不忍继续,却又坚定地继续,每一个开始又生出希望来,最后化为萤火,沉浸戛然而止,握笔的手颤抖,不知所措,无路可走,落到笔架上。   我等着,看着夜空。   死魂虫抱着光,浮游的身姿有些缠绵。和桔梗的吻……   早逝少女的死魂,徘徊世间的遗憾,被桔梗收集起来。也因为跟随她开启地狱之门。   此时,只需一个指令,一声响指或是一个呼哨。   只需拦截或阻杀戈薇,桔梗和犬夜叉就一起去地狱了,而且不是往生。   因为,她的愿望,死人的时间停止了,没有未来,那么就停在美好的现在,永远。   当另一边不再转动,命运之轮也就停止了。如果我和她不在同一个世界,就像这五十年,我可以在这世界横行无忌,永远。   轻易的胜利,只是诱惑罢了。我五十年的准备,从来都不是为了错误地选择这个结果。桔梗惟一选择的路关闭了,只剩下命运为她惟一选择的路,而都不是我的路。   令我动摇的,是渐渐真实的一个错觉——   只有我,能救她,只有我作为奈落。   “怎么可以让你下地狱,地狱就是我奈落啊。”? ☆、9石头下的一颗心 ?  我对事后处理,不止是一把火烧掉痕迹那么简单,鬼蜘蛛山洞粒土不剩进了大海。   可桔梗听了戈薇为犬夜叉的辩解,第二天询问了枫关于鬼蜘蛛。炎上探听出,枫引导众人猜测的差不多。那么,桔梗明白当年真相了,可她不言不行。改变不了什么。她的测试已经有答案了。   所以我奈落现在是众矢之的。我没有动除妖村,任他们收集碎片,最后收获就好。炎上派发碎片给所有与他们一行人作战的妖怪。桔梗没有出面,她完全知道四魂之玉碎片,却从不主动。我不会再是以不变应变。   于是,我亲自去会面杀生丸殿下,没有带碎片,当然我奈落自带手臂,砍下来一条给他又何妨。   星垂平野阔。真人版的贵公子以匀速雍仪的步容走近,金瞳,银发,尖耳,双颊有靛蓝爪痕,眉心是苍云月牙刻印,奇形半铠甲,白毛茸茸的披肩据传是尾巴环绕周身。   欸欸欸欸欸!但如果把上述,换成中国人典型的体貌特征,穿成总是同一款式的白西装,这张脸和神情有九成,是我的前生诸葛妖的老大啊!   老大是组织第一顺位继承人,在位的他父亲是植物人了。我的父母是组织首席疯狂科学家,我见过一次,并拒绝了成为父亲的实验品。当时我的头很痛,思维风暴失控运行,失眠,消瘦,我竭力掌握自己,不然就死。我叫他们都滚,就没有任何人敢触碰我。第一次遇到了老大,他不说话,用一记手刀打晕了崩溃边缘的我。他有最高贵秩序的品格,是我惟一信服的人。誓死效忠之外,我有些记仇,一直小小的整他。呃,老大还养了两条二哈狗子。   “我同样是被犬夜叉挡路的人,请求您的帮助。作为见面礼,这是融合鬼手的最强手臂,因为有人类鬼蜘蛛的疤痕,它可以使用铁碎牙。质量过硬,良心产品。”我死了之后,老大就像少了一只手吧……   “你叫什么名字,半妖。”你叫什么名字?诸葛妖?孔明多智而近妖?   “我叫奈落。祝殿下武运昌盛。”杀生丸,我已经不坑你了,但你还是杀不了犬夜叉。   完成外交。我佩戴着不妖璧,偶尔像普通人一样,在山林中走走。   月光淡淡,好像呼吸到了平静的空气,心里什么都没有。   却看见桔梗。   月光下彻,湖波水色,她的赤脚向水中进了一步,两步,又退回半步。我的心也如那湖水,因她又被带起波澜。难道她怕什么吗?不。冷吗?不。发现我了吗?不。   她转眼看向我这边的岸,伸出手在血色娇娆的丛中,折了一株曼珠沙华……也叫彼岸花。她的眼落下。   她笑了一下。   山月不知心里事,水风空落眼前花   顺着那一川流水,她站在船头,死魂虫前导后随,到过了那片湖,武藏国枫之村,鬼蜘蛛山洞,御神木。   我遇见的是,在留恋之地周围徘徊的亡者啊,不知不觉,回来此地。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。   “来。所有的。”风尾扫过林梢。许多四魂之玉碎片,从空中落到我的掌心。   她的目光已经带着凌厉而睨,“这不是你该有的东西。”   我走出树丛的阴影,出现在山崖上,在她的彼岸。“我奈落向你问好。桔梗。五十年前,杀你的,不是犬夜叉,是我,也不是我。”   她在水中央,垂着手,沉默,观察。   我轻松愉快地聊天,“不要冷场啊。虽然鬼蜘蛛付出了自己的血肉,但代价太小,愿望太高。而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达成了交易。”   “我对你的交易,毫不在意。直到你死。你现在虚弱到,不敢使用四魂之玉了吗?”   但是桔梗,你开启地狱的大术法被强行停止,不会没有反噬,现在只能冷言冷语的嘲讽,等妖魔先手攻击露出破绽。   我稍微歪头,笑说,“你是无法视而不见的。”我向后跳跃,回到暗影中隐没。   一点深紫辉光,从荷花油画的黑底和服袖中漏出。那碎片落下小潭的水面,刚一接触,就回荡叮的一声,深紫色褪淡。   一路随意散落的亮紫色的星星点点,有的在草丛中,有的在树根间,有的躺在大石松软的苔藓上,将草叶上晨曦的露珠也折映出紫芒。   背负着长弓箭筒的巫女,一次次弯腰,拾起,净化,将碎片收入小袋子里。这样,她走过山涧,草野,密林,神木,来到我面前。   我坐在破旧古井的沿上,把玩一下最后几片,我一手托着,一手抓起又放落。“感谢你的配合。欢迎踏入奈落的圈套。”我握住碎片,向后坠入时空。   她,会跟来的吧……   无论如何,都准备好了。   桔梗毫不迟疑地踏入食骨之井,穿越时空来到另一端。   是公元两千年,现代社会,日本东京的东北方的小城镇,日暮神社。是没有诸葛妖和未婚妻和很多人的世界,我以黑客技术入侵网络查询过了。   “不是幻境。是已经定好的未来。”   桔梗攀上井中木梯,推门而出,扫视这神社,目光落在御神木的伤痕上。她直直走下山门。   这时邻家大叔骑自行车路过,打了个招呼,“戈薇,参加了弓箭社啊,穿错衣服了吧!”   桔梗看了一会“日暮家”的门牌。   巫女是摒弃了俗世的姓氏。但时代不同了。   最后,她转身,从邮筒里拿出一个信封。里面有一片四魂之玉,身份证(姓名:吉木更),信用卡,迷题:冲向死亡的惊恐尖叫。   她冷哼,“四魂之玉,不过是石头罢了。”   花花世界中,桔梗单手结隐身手印,持了弓,踽踽独行。   四魂之玉碎片在这个城镇处处都残留了一点气息,最后在游乐园附近消失。   关上电灯,我坐在保安室的荧屏墙前,通过游乐设施的摄像头监控,只要那些迷题被打开,就是桔梗。监控肯定不会被发现,不然就是黑科技了。   “我知道她也在看同样的风景。”我看着屏幕里,樱花道上携手同行的男女,骑旋转木马假装打战的小孩们,蹲在花坛里研究昆虫的大学生,卖小吃的推车小店老板,招手的人型毛绒玩具……   可能桔梗面无表情地,像空气一样,穿过这些人,可能多看了一两眼,可能有一点点惊奇。   我设的这个无害的圈套,没有什么理由,就像小时候的恶作剧,想看到不可能的人做不可能的事有不同的反应。比如桔梗被引去拉面店,喝了味噌汤,好吃到哭了。这十分令人有成就感。当然,夸张了一些。   看着人们的脸,一种饥饿感突然抓紧了我的胃。“唉。好久没有吃日本产的方便面了,还是麻油味的最经典。”原来我的一碗方便面好了。吃起。   有很多题呢,我真想看,以桔梗大人的智慧,怎么在现代避免尴尬。在过山车车头座,可以找到第二迷题:辛劳换来空有数字的财富。在最近的银行,有:困于…………   一道尖锐的灵力抵在我的后颈,是桔梗的弓角。   我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,自嘲,“看来桔梗大人不参与弱小妖怪的游戏。我确实没有这么快败过。”   “你消弥了妖气,可我识得这块出云不妖壁的气息。我暂时不想杀你。去拿四魂碎片。”   “遵命。”我顺手把垃圾扔进桶里。还好桔梗连手都没有抖半点。“隐身换成忘却印吧。就是让陌生人不奇怪你的存在,回头忘掉的那种。”   缓步走着,笔直向前,毫不停留。   黑衣妖魔在前,巫女在后,中间保持不变距离的挟持凶器是长弓。   既是隔断,也是联系。   正午的阳光很烈,处处洁白得刺眼。我旁若无人,人也对我们熟视无睹。走过舔冰棍的小孩,走过摩天轮下,也走过樱花道。来到人来人往的火车站。   在候车厅靠近玻璃幕墙的长椅上坐下,看着对面的铁轨沿伸到天际,子弹头的列车,进站,出站,人们走下,登上。桔梗一直在我身后,一起等待。   “呐。这是最后一题:重复的时间轮回。时速270km的新干线,神仙也不能直接撞上去吧。每隔5.0分钟一车次,但是放了碎片的那车,从终点站回来,要半个白天。桔梗你着急,不坐下等车吗?”   “你确实不是鬼蜘蛛。可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。”   “你凭什么,敢这样说!”她触及我心底的峥嵘了。我可以利用这个世界,把所有敌人挫骨扬灰千万回。   然而陷入一片沉默,很久。   广播铃声响起。列车精确地滑到正对面停下,打开车门,人流涌动,消失之后,好像故障一样静静停着,好像在为她等待。   桔梗,她的背影,最后一个登上列车。车门关闭,轮回运行。   我仍坐在长椅上,看着夕阳点燃云彩。旁边的椅面出现一晕紫芒,是桔梗给我留下的回程票。   仅余我与暮色平分此世界。? ☆、10而我的爱已经死了 ?  继续我奈落邪恶的事业。   这身体自动散发的瘴气,已经不只是毒,更是欲念。   人见城堡中的家臣,呼吸久了,入髓深重,白天还好,夜晚狞笑梦游,有的看见民女就扑上去,有的用财物把自己堆起来。老大不在乎小人物,而我总是杜绝可能的影响。我认为,弱者也有恶行的自由,组织必有其纪律。   召来除妖师村庄的主力,其中男孩琥珀因为对妖怪的恐惧和对训练的痛苦,被瘴气侵蚀。不忿存在于软弱。不用催促,后果发生。事先已经煽动了妖怪袭击村庄。带上选择性失忆的琥珀,用那片四魂让他活着,趁夜移动城堡,放在绝境区基地。   炎上潜行在犬一行人身后,谨慎,通过他们留下的痕迹,分析汇报。他们埋葬尸体,了解过四魂之玉的来源,加上珊瑚离开。桔梗没有取得鬼蜘蛛山洞的土作结界,不能专门破除我奈落的妖力,于是来吸收了巫女翠子的残魂,作为战备。之后桔梗的灵魂不会轻易逸散,除非外力。   日本战国的数百年前,除妖师村庄是翠子的村子,算是巫女的家。百妖恨翠子,融合为一体,来此死斗。钟乳石窟,是百妖和翠子的坟墓,有结界,只有对四魂之玉怀有憎恨或悲哀的人可以进入。   现在因为桔梗,我有些悲哀了。那么我来取得尸体,可以早点结束一切。   一路散落着妖怪残骸,像雕像一样了。   踏入核心的瞬间,我看见……她的脸庞,是我的……是诸葛妖一生所爱,背叛的全部骄傲……   我的手颤抖着,去抚摸那刻印灵魂上的面影。在指尖触碰到之前,百妖和翠子的尸骸忽然崩溃,化为尘埃。   我跪倒在尘堆中,双手抓住头颅,颤抖。我发不出一点声音,脑海中却仿佛一声无尽的尖叫,尖叫的收尾成为悲笑。   轮回……宿命……天道……   呵呵。   不知过了多久,我失魂落魄地走在村庄废墟里。   “奈落!”犬夜叉已经挥出风之伤杀到。遭遇战。   “滚。”我瞳孔一紧,球面状声波在空中波澜,破碎了风之伤的轨道,将他击飞。他再次站起,冲来,挥砍。   我的心,猛然升起极冰冷的杀意,熟悉的,像是前世的生命。   左手,把刀尖带偏。右手,把持刀手臂洞穿。左膝,把敌人的腿撞折。接下来,就要伸手扭断他的脖骨。   一道炽光,破魔之矢,命中我的脖颈。在净化之光中,这身体的大半汽化了。但我没有血,也感觉不到痛苦。穿着白猩猩皮毛的炎上窜出,迅速带我离开战场。其他人来不及反应。   一瞬间,我看着桔梗,桔梗拉满第二支羽箭瞄准着我。   那么——   她吸收的,是谁的灵魂!   “游戏结束了。”我留下一句话,只是对一个人说。   已在刀锋明处,从此,我不再用诸葛妖的脸了。   经过高度压缩的这身体失去大半,还是可以解压构成人形,妖力用于维系,外放瘴气也稀薄近无。   破烂的寺庙在战火中失去主持侍众,巫女来此,照顾老弱病残的逃兵,不分敌我的救治。巫女动用了冥界透视,消灭食魂小鬼。以前桔梗也无法面对人死,甚至驱散正司勾魂的鬼卒。   跨界的因果就加在这女人身上,由她负责。这是常识。同理,天生牙承担,让使用者避开果报。   “主人雅号嗜翁。至交人见炎上城主去世,将独子阴刀托付主人。阴刀少主天生体弱,近来病重。请求巫女大人医治。”   各种艺术风格装饰的房间。忽然,桔梗拉开门进来。   我从卧榻支起身体,吩咐仆人退下。“桔梗,你也不用假装。是我奈落,正式邀请你来。我不认为我们有不可调解的仇恨。我方无意开战。”   “只要你还有鬼蜘蛛的心,就会想得到四魂之玉。而且因为,对我桔梗的爱慕,会嫉妒,会愤怒。你常常被左右吧。”   说着这话的平静的眼睛。   “我不否认,有时会陷进去。无用的情绪。这只不过证明,我半妖奈落还有一点是人啊。”   “无聊。”   “但是有趣。”我秒答。她不接话了。   “那么,请允许我奈落向你分析原因。   最开始,数百年前,无数妖怪融合的灵魂,和巫女翠子的灵魂,死纠成四魂之玉。被藏起来。正衰邪盛。二百年前,大妖争霸,死光了。邪衰正盛。四魂之玉出现,被你拿到。五十年前,大地涌现无数小妖怪,你死。四魂之玉暂时消失。如今出现,我奈落和你桔梗,都不是天定的正道,会死……   但轮回永远不会停止,四魂之玉不会真正消失。不过,未来和作为死人的你没什么关系,他们也有虚假的幸福的未来……   现在,我问你,是否想反抗命运?”   巫女一挥衣袖,“我桔梗,轮不到你指划未来!”   “只要作为两极的我们都活下去,轮回就能暂停。而我们能保持和平。   你可能觉得我不安好心。可我的理由就是还没活够,我要冲淡一切的时间,摆脱来到这世界就被安排的身份。你应该明白。   之后,我会隐居,到那个山庄,过平淡的生活,这是我确实想要的。”我苦笑一下,“而你桔梗,有真正复活的干净方法,四魂之玉会由你封存,会挽回人的心,得到幸福的未来。有些虚假,但是美好。”   她此刻的犹豫沉默,让我的心狂燥起来。我出去。   “桔梗,好好考虑。”? ☆、11爱欲者,如逆风举火 ?  “那么先试用一下没有我奈落的世界。”   镜中的梦幻城的开头,背景是水田鱼塘。   “奈落”的真面目蜘蛛怪,被犬一行人围攻,它的毒牙将咬中犬夜叉,破魔之箭从山岗上飞下,消灭了。   我坐在小山包后看戏,在他们视线过来前,躺下,讽刺:“真蠢。这就骗过去了。我能制作木傀儡,就不能作肉傀儡吗?其实你不出手也行,犬夜叉已经发现弱点了。当然,你担心了,强调了自己的存在,无可厚非。”   身旁,桔梗垂下长弓,转身离开。   穿越时空的思念,没有奈落。桔梗,在他们弱小的初期,总是守护和引导。   桔梗劝不回现代,将戈薇逼入食骨之井,说了,“犬夜叉,不会是你的……但也不会是我的……”似懂非懂,有些难懂。   死魂被吸走的她,到不了战场,无力地倒在山崖草地上。   我也是无法视而不见啊。   坐到她身边,挡住妖风,给她盖上白毛外套,找话聊天:“妖蛾子是来自大陆的大妖怪,说是带人想要这土地,被东国妖王犬大将击败。因为这,还被封禁过呢。其实是气候改变,蛾子只能飞过海来繁衍,后代才能育成。我去见过,这一代连汉语都不会说,我很鄙视。”   她冷冷出声:“你总是在我虚弱的时候出现。即使不是凶手,也是设局人。”   “因为我发现你没朋友的。”   我的视线,从她的眼睛,转向天边冉冉生长的时代树,继续说,“这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感情。一份爱情,如果附加唤起友情和亲情,就更加让人无法自拔。我也像被捕获过,不过,最终的喜悦‘在口中化为灰烬’。你刚懂得爱和恨,就早逝了。不知道你是否同意,我们能展开一段友情?”   “噗!”我自己笑场了,“还没被发好人卡就酱紫了。反正你也不明白槽点,我就是要说一些你听不懂的杀必死。我是故意的。这样我高兴。”   犬夜叉妖龄二百年,相当于人类的十五岁。戈薇十五。桔梗,死时,十六。奈落妖龄五十一,折合成不到四岁……我的性格本来有些幼稚。我的心早就老了。   妖力引动,吸收世界的热能而生长的时代树,大概就是扶桑吧。不知太阳乌去哪了,由妖怪成神了吗?   树干同样又飞速地枯朽崩塌,都只一瞬间。他们,以自己的力量战胜了。   原来,这支曲子里,没有你。不过不要紧。   “我用叶子吹给你听个小曲。奖励你,对感情的事,总算主动点了。”   然后发生了天下霸道之剑丛云牙事件,奈落和桔梗都没有出场。   他们太容易陷入绝境,我只要伺机偷袭,就能轻易做掉他们。然而原著中的百妖集合体,让暗棋变明,让新牌变老,却没什么作为,在我这里只是联系二个灵魂的混沌意识。   “鬼蜘蛛因为你的死,成了人格分裂,就是疯了。局势稳定之后,请你借我一下四魂之玉。我准备□□,把鬼蜘蛛的多重人格分割成一个个输入,消灭掉就行。现在,他们一行人继续在收集碎片,去了那个方向。已经到时间了。也为了显示我的诚意,请你去接收血肉的身体吧。”   红莲之蓬莱岛,也是剧场,有桔梗,没有奈落。   四十几年前,我周游各地,了解桔梗的事迹。   通过结界到岛屿,鸣动之釜的另一个外面,有四斗神培养的小桔梗,是吸出桔梗的活血重构,当时还是血红肤色,蜷在透明水球里沉睡。水球表面波动着巫女奏的翠色禁制。破局的关键,我不敢妄动。   入夜,我靠坐在空荡房间的一角,手臂支在膝上,看着停在手背的一只毒虫最猛胜。   “少主,一号□□已经成形,带来了。她可以……”   “不。不用看桔梗。她作出的选择,从未改变。”   小河婉转,星月沉在水雾中。飞萤流离。   她在独木桥上,慢慢松弛拉满的弓弦,不然会伤到射手自己。   复制品从犬夜叉怀中摔落,尖牙没有咬到他。   刚才的一箭,将躯壳的咽喉贯穿,燃成飞烟。   她离开,回眸,“竟然被这种虚假扰乱了心神。真丢脸。”犬夜叉,放下高举的铁碎牙,没有上前。   自己亲手,将可能的希望毁去了。放弃了吗?她甚至扔掉了弓和箭。   最猛胜飞起来。我将手按住心跳——   “那么,如你所愿。”   还是让我来出尔反尔。   棋子,都洒到前行的路上。罗刹勘助,睡骨,白心上人。回收物品。鬼手,碎片,妖蛊之体。武器,都开始打磨。琥珀,炎上。发展下线。神无,神乐,悟心鬼,兽郎丸和影郎丸,无双,赤子和白童子,白夜。   计划已经形成。并且从此以后,除了完结篇,我不再知道剧情。   然后应该隐藏不动,观察反应,等待变数,修正轨道。临阵对战,我不擅长,也不看好。可假手他人只能力量有限吗?   那个朔月,我将鬼蜘蛛的心脏强行取出,以妖力包裹连接,中止了变形。用于内的妖力越多,鬼蜘蛛的影响越小,我的力量越低,更难控制身体。   花园,每种花草树木在最好时刻被石化,又被涂上足以乱真的颜色。   我坐在靠背石椅上,指头敲击扶手。   对面,嗜翁在画板上用水墨写生,晃起满头白发,背了诗,“这确实是只有妖怪才有的美。诗人写道:‘我的嘴边涎着恶狞的微笑……我的怀中藏着锐利的尖刀’。”   “嗜翁,刚才,我笑了吗?”   那披散白发的脑袋上下点。   一号侍立在我座侧,穿着纯白的和服,白发白眸。   我对暗影处说:“今后叫她神无。新生在这个月份,也因为她只有混沌的意识,没有妖气和灵魂。算是,我奈落的长女。还有,对下达的命令不用回应,如果此时有外敌,而暴露位置,对我们谁都不安全。”   男孩的声音响起:“是。”我清楚地笑了。   神无双手捧着镜子,镜面幻出绝境区妖蛊之穴的情景。   千奇百怪的万妖混战,没有规矩和休息,所有手段都用上,只为咬掉对手的一块肉,顺便吞下补充体力。真正的暴君会喜欢的。我有些心不在焉,看角斗这种重复的东西,是用过目不忘在记忆妖怪的杀招,拆解重组,准备几套连续技击。融合它们组成的新身体,每一部分在生死关头的潜力,能精确估计了。   角斗冠军诞生了,叫器:“下一个!在哪里!我要出去……”   和人见阴刀一模一样的脸,人见炎上,出现在上方的绝境峭壁,跳下来,跳进地狱。   “关上水镜吧。”我闭上双眼。一阵无色的风压,从我脚前环绕发出,暗影将嗜翁带走。   花草树木的色彩随风而去,变成黑色。   远处正对面,风掠过巫女走来的路。   她细嚓的脚步声,停顿了一下,继续,到我可以看见的地方,安静。   一半的四魂之玉,被她扔下,在石化地面上滚动有声。   我都没有看。   “是你吗?……奈落。”   “桔梗,我真的很想见你。”   “桔梗,我真的很想见你。”闭上眼睛,这样说。   我感觉得到,桔梗,站在我睁眼就能见到的地方,可是我这样说。   她静静地,就好像在呼吸。   “虚伪的身体。可笑的是,我用语言欺骗煽动,修辞或者隐瞒,却从不说假话。”   无论什么都忘不了,记忆在黑暗中微弱回响。在我刚意识到自己孤独时,很小,以为能自己一个人解决掉这情绪。我一直想着方法,克服,习惯,忽视,越是想越是陷入。我日日夜夜想着,不眠不休。后来精疲力尽,闭上眼时,孤独像骑兵一样,乘着无处不在的黑暗,向我冲锋,我的灵魂惊惧也颤抖。   当时,此刻,如同抵抗恶梦,我紧紧闭上眼睛,呼吸。   “只要这身体还有鬼蜘蛛爱慕你的心,就无法杀你。是这样吧。你向犬夜叉求证过了。‘命运的红线一但断了,就不会再接上了’,你说了这话吗?如果连每一句话都没有改变,那么还是在轮回上前进。”   还有那失眠期之后,很久,每次从药物的睡眠中醒来,一瞬间,被刻骨铭心的孤独抓住心。也让我害怕,怕睁开眼睛后,谁都看不到,只有我……   “也许是为了无懈可击。我,不想得到你——但我永远不会放下你。无论你多少次掉到地上,我都会一次次捡起你。如果你想挣脱,如果你不愿待在我的掌心,我不会抓住你,也不会阻止你。”   我想要见你,不是用这身体的感官。我,我的灵魂,能够看见你,看着你。那白瓷的无表情的面影,牵引出一弯冷笑。   “……”这是沉默,至少让我知道没有离开,桔梗回答,“别自以为是了,奈落。给我记着……对我是没有用的。我把四魂之玉先寄存在你这里。你很需要吧。现在你背负鬼蜘蛛的身体活着,比任何人都想逃避。我的自由,没想过要你明白。我现在回寺院去,不躲也不逃。有事的话派人来找我。”   空气流动,她的足音远去。   有改变了。你。   这么讽刺的结盟,不说破吗?   因为我们很像,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吗?? ☆、12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 ?  一只最猛胜从地面夹起那半个四魂之玉,跟随我飞回人见城堡。直到四魂之玉再现,我还控制不了半妖之体,待过许多朔月的地下室。和犬夜叉其实应该是同一天,现在对我影响不大了。   我将玉握紧,就像心脏同时在胸膛和手心跳动。它发出的光是黑色的了,可玉的本体从未在奈落身边变黑过,动画中也是这样。   上衣散在腰间,我赤着上身。另一只手臂轻松迅速的变形,在这只剩一半的初始身体上,继续剥离血肉。我和一个肉球由一根肉管道相连,随着管道咕动,鬼蜘蛛分裂的一重人格注入。我能感觉到,心脏在抽搐,一种强烈的对自由的渴望离开了这身体。管道断开,二号肉球自己在震动,和心跳同一频率。我的肩膀上残留的管道,又长成人类的手。   肉球表面干枯萎缩,一个修长少女破壳而出,精灵一样的小脸和尖耳,红眸,从手心落出长折扇执住。   “二号,你叫神乐。是乐曲的还是快乐的呢?你算是我的二女儿。和哪吒出生差不多啊。这是你姐姐神无。”   “你是……奈落?”神乐将红骨翠面的折扇打开,挡在身前,瞅了一眼神无端近的一叠白色和服,皱眉,“奈落,我要你穿的那件上衣,有花儿的。”我抚掌大笑,语气转寒:“你想要的,是有代价的。”   让琥珀向桔梗传话:“有我奈落想要的东西。我等待你选择的结局。”神无和神乐去开启镜中的梦幻城。桔梗这次没有出手协助任何人。   为什么桔梗和奈落都不受明镜止水之法?现在,有跨越时空的,我奈落的灵魂,我给桔梗的现代身份证和□□。难道她一直带着……?应该是她太厉害了。   我等着,给了辉月姬最后一击。辉月姬临死前,让犬一行人以为我要不老不灭的力量。我露出阴谋失败的样子,撤退。   镜中的梦幻城的结尾,偷羽衣者的后代,把羽衣扔进富士山口的岩浆,就算是前仇两清了。   所有角色离开后,我站到火山口。一匹遍体火焰的白马从岩浆中窜出,它小名叫炎下,将咬着的羽衣交到我手中。凡火,怎么可能毁去神物。只是藏到人类妖魔都找不到的地方,或者到月亮上去。   把无色透明的羽衣对折,像长围巾那样,围到脖子上。穿好白衣,再裹上猩猩毛皮。这身体有些虚弱了啊。   神乐穿着那红莲绿叶黑底和服,爱不释手,拉着袖子前后左右转着圈看。叫嗜翁多画几件吧。   一个下属,不讨厌,还没有背叛,出于某种理由必须被除去。又是这种事。   “徘徊映歌扇,似月云中现。相见不相亲,不如不相见。”我坐在人见城堡的主殿台阶上,仰望漫天乌云,偶尔说一会儿汉语。神乐的尖耳朵动了两下。我转用日语解释:“这是李白写的唐诗。”   云开月明。妖怪贵公子从这背景的天空跃下,站立阶前,目光锁定。小女孩玲,躺在我奈落身后的阶上。   “好久不见了。杀生丸殿下。请不要刀剑相向。砍到我奈落,这身体破开而出的瘴气,普通人呼吸了可是会马上致死。这次的要求,是天生牙。现在不是废刀了。”   “你要这不完整的冥道圆月破,半妖奈落……给你,你敢接吗!”杀生丸的双眼猛然血红,迅疾出刀。黑色冥界的月形空间破口,骤然在我和玲之间出现,对着我。   无辜的玲和我一起由无法察觉的羽衣绑定,被强大的空间之气吸入冥界。破口将合上时,杀生丸一惊,血瞳褪色,向玲伸出手。   “想要这女孩,就来地狱吧。”   杀生丸,现在去天狼族的天上殿,找他母亲要冥道石了吧。我,将羽衣和沉睡的玲留在冥王殿外面,去了在冥界这地狱中都最邪恶的地方。   没有铁碎牙的犬夜叉,只是比较抗打。铁碎牙,牙型轻易能斩断杀生丸的骨头,是他们俩的父亲犬大将的妖力加入自己一颗犬牙打造,是守护人类的妖刀。犬妖族前辈的天生牙,逆转生死天道。还有一把冥道之刀,强大到由前两者封印。   地狱深渊的底部,万千行尸的中央,我奈落拔起丛云牙。刀柄血珠发出红光,丛云牙发出声音:“是谁?不能由这身体控制你的意识!?”   “当然。这都是算好了的。我是奈落。这身体和我关系不大,可以任意毁弃。天下霸道……狱龙破没什么用。我也在世界的黑暗面的巅峰好久了。让你做我的刀,只是因为锋利罢了。”   冥道往生之路,我用羽衣将丛云牙绾在腰间,羽衣的尾端将玲扫上空中。侧身越过杀生丸,进入返回人界的裂口。“谢谢啦。殿下。”   天上殿,凌月仙姬端坐在入云台阶上的宝座,是守护整个家族坟墓的最后一人。不然狼怎么会和犬在一起呢。我看了一眼,转身一级一级走下去。   回到我的城堡地下室。杀生丸和犬夜叉都即会来战,无所谓。   “告诉桔梗。就算是错误,我奈落,不会亲手杀人。”   妖藤的幻影杀,黑巫女椿的诅咒,炎上的新身体。不小心好手出现两个,他们就团灭了。可也不会一个一个派小弟给人升级,让他们打装备组团来刷我。直接冲我来好了。   “嗜翁,用望远镜看,在这里藏好。你的城里有个地狱图画师,喜欢你女儿,给个机会吧。”“纳尼?”   黄昏,战斗开始,持续旷久。我没有离地,腹足移动着避开致命伤,后背的触手单调地从地下刺出无穷无尽,像组织研发的蛛型作战坦克。被杀生丸的爆裂牙压制,犬夜叉的风之伤又杀到,这身体的渣子满天飞,我又飞速新生。无形羽衣,在所有人头顶,成圆旋转,将最微小的渣子吸附。   就像除妖村的人,用妖怪的骨和皮做兵甲。我要的,其实是这些渣子,残留妖力,不含灵魂。和巫女翠子和百妖的尸骸,将混合成最后的身体,只住着我的灵魂。   他们俩的身体,目标小,速度快,杀伤高,不妨砍下一截来研究。   “你们只有这几招,我都看厌了。”既然是百妖合成体,飞翔是再容易不过了。   双肩上展开肉翼,我冲向铁碎牙的刀刃,削去了自己背后防碍进攻的突刺。犬夜叉迷惑间,陡转加力,铁碎牙将要把我腰斩。   刀刃摩擦声,我笑,像反手拔出自己的脊椎骨,丛云牙顶着铁碎牙从这身体破出。背跃的同时,我冰凉地看向犬夜叉惊恐又顽强的眼睛。丛云牙刮过铁碎牙的刀刃,由下往上弹向犬夜叉的咽喉,变更轨道,从他耳侧滑过,再由上住下,斩断他的左肩。   后背触地前,我突兀地高高飞上天空,把犬夜叉的断臂扔给杀生丸。   杀生丸殿下出剑,苍龙破合成一股螺旋攻来,粉碎了断臂,然后也不追击,离去。武力值又涨了啊。   我任螺旋命中,这身体还剩下脑袋,提刀的手和肩,一边翅膀。其它的都成了优良级渣子,由羽衣的天网打包带走。撤退,也是一种胜利。   深夜,犬夜叉一行人赶到奈落放弃的人见城堡,急救,发现了嗜翁,放过了这个边画杀生丸边说艺术的疯子,在天亮前离开。   刚刚黎明时,废墟迎来黑暗血腥后的第一缕曙光和桔梗。   朝阳带血,云彩支离。   远山的枯黄生绿。   指尖拭过残破地面,她察觉了现场太过洁净。   她在废墟中走走停停,给嗜翁眼角余光,说:“告诉奈落。我已经在这世上多待了一会了。他不该挑战。无论他藏在何处,用什么方法,我会找到,将他和四魂之玉一起消灭。”   嗜翁挠挠白发,“你没有说牵扯到犬夜叉怎样怎样。那么,奈落对你的答复是——已经死过的人,不敢说没有力量的生存。都是手段,都有后果。他不会求人饶命。”? ☆、13这又与你何干 ?  “我奈落的□□都四处逃开。那么,桔梗,你猜,我的心藏在哪里?”   我待在白灵山的圣结界中,暂时无人能知。白心上人成了即身佛,就是被活埋了,这连我都看不下去。告诉他圣人也有憎恨的权利,这话一点错也没有。不过让他死了还要劳动,有些不大厚道。   悟心鬼伏在座前。我用手摸着它的牛角,说:“你看不透我的想法。靠近桔梗又会被杀。去咬断铁碎牙吧。”它问:“可以杀人吗?”我笑:“如果你想的话。记住不留活口。”这个不行,排除。   无双,拥有鬼蜘蛛作为人类时的记忆。我大大削弱了他的妖力,引导他潜伏在人群中,很难被识别。不过他喜欢收集人脸皮,做起了强盗团首领。   小影,体型小,藏在小兽肚子里。一起远离主角,与世无争,在山区狩猎鸟兽生活。战斗力略低。   炎上,以一己之力,战胜妖蛊,融合了新身体,回来。“作为影子,无论少主变成什么,我誓将效仿。”愚忠,更可悲的是,我学会的日语中没有这个词。代替我,去了妖怪的坟墓。   御灵丸,我给了他同化妖怪的手臂。假死之后,四处消灭妖怪。   赤子一直是婴儿状态,有我新找来的守护石,消弥了妖气。被我切成两半,要是有心脏,不一定切给谁。   另一半白童子,有我的坐骑妖马炎蹄,由神乐守护。性格像我。出场时,他称自己是我奈落的私生子。心情不好,就飞起小石头丢叛徒神乐。他问:“怎样引出桔梗?”我答:“随便你。”他做出魍魉丸,放出橱子鼠。   乱世,到处都在打战,妖怪吃人,老鼠吃人而己。白骨覆野,千里荒芜。桔梗施出聚魔术,灵木树枝生长入云,立刻去源头的橱柜,她还会回来。妖鼠攀上树冠,就被净化。我和神无抱着的赤子待在云上。两端鼠流和众角色来来去去。   我不想有人扰动。我可以等很久,等到曲终人散。“好久不见了。桔梗。”   她一惊,转身,搭弓,箭已离弦。我稍微移动,破魔之箭轻易贯穿我的心口,在我背后的地上轰出深坑。被汽化出的空洞一瞬间恢复。因为这身体的一大半,都只是空壳。   桔梗的箭尖永远瞄向我奈落,就在所有人都在找心脏时。这才是正确答案。找到了又如何,那是鬼蜘蛛的心。   在狙击手装填第二发子弹时,就是他的死期。   第一次出现的不妖壁,是出云大神社供奉的,桔梗认识气息。当日本各地是神无月,对出云是神在月。真相是,各地妖神每年到出云集会。妖魔若在秩序中,也是被崇拜的力量。   炎上闪现在她身后,外骨骼变形,斩破她的右肩。   我脚下的砂岩地微响。那一刻,我有点想冲上去,护住她。   “够了!炎上……”   桔梗,余光同时看见这两张一模一样的人见家的脸,向前跌落。   我接住她,双手架住她的双肩。瘴气爆起,旋涡一样卷住天地,再由天空螺旋而下,钻入她的伤口。   妖异耳语:“你的灵魂很痛吧。这虚假的身体感觉不到。可你记得这伤口,痛到动弹不得。当你快要第二次死去的时候,你想到什么?……不管又想到了什么,就去做吧……桔梗……”   “别叫我的名字!”她推开我。刺眼的光芒,涤净天地,离我而去。   两团奇异的光,带她远离。   我跪在原地,双手张开,像曾经拥抱过太阳。全身是道道灵力烧灼的痕迹。在光里,这身体的每一毫厘都在哀嚎,却能承受。这是……放过我了?   可是桔梗,我会再见你。   我以人类为情报网,谣言和歌颂,恐慌和质疑,就像一直在看着。桔梗,走上孤独旅程。“重新踏上这条路,就意味着重复我那应被诅咒的命运。”   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,就算总是一马当先与妖魔作战,大多有人相伴,有学习的神官巫女,有修行的血亲妹妹枫,有拥戴的各地人民,有爱恋的犬夜叉。   在她重返人世之后,接近过人们,结果像揭开面目的痛。被斥为妖物,被看作怨灵,被人类畏惧。恋人的目光不敢正视。就像被仇恨冲洗,人们都以为她污染了,残缺了,改变了。   可是桔梗,无论荆棘崎岖均行如坦途,无论邪恶善良均视为常情,总是前进。   在她一步步遇见我的棋子,仍然毫不犹豫的自称桔梗。我知道,她还好。   现在这具陶土身体,她是用灵魂感知事物。任何东西都在她的心划下痕迹。她能够默默承受的痛苦,不断攀升,像是无限。   然而,残忍的我,无情的我,邪恶的我。可以有一个人比她更加坚强有力,就是我奈落。我,强制也好,诱导也好,死掉也好,可以换来她不曾拥有的不再奢望的,给她这样的结局,不计代价。   因为我没有心,没有在心里的东西。我只是这世界的过客,只做自己想做的。而我的惟一的爱,已经结束,却永远不会结束。在心口的空缺里,只看见了她。   圣人罩着面容身形,破魔之箭,骑白马,由两童子引导,在白灵山脉各地驰骋,与忽然增加的妖魔作战,维护人民。   白灵山被称为圣域,一片死寂,维持着宁静下的肃杀。白心上人的结界收缩,将被驱赶来的无数妖怪关住,入吾瓮中。上人的秘术小白人,被我修改,将妖怪消化。   在容易忽视的不远处,村民们相传,新出现了一个禁域,人无法进入,迷失方向却最后会回到山下。   桔梗,因为你的独一无二,在这世上,我不用寻找。   很平凡的小山,郁郁葱葱,浅浅一潭山泉。   只有那残破的陶土身体浸在泉水中,她可以放弃的。她的不完整的灵魂,就是心情的汇聚,残留于此。她的魄,支持身体运动的部分,在明处的圣人符纸躯体中,是战士的本能。那两团光,是她的式神,去取最后残余的墓土。   于是我潜入这不堪一击的结界,在小潭边铺上白毛皮,席地而坐。我喜欢有她在的地方,闲适地支起手。   “奈落……你究竟想要什么……”   “现在,确实是你脱离了战场,以你的心在问。那么我回答你——我想的,和你没有冲突,没有关系。”   “很难相信。”   “这么说就是愿意相信。我差不多脱离了鬼蜘蛛。只有你,我还放在眼里。你也回答我的疑问吧。你不想占据戈薇的身体?”   “……是的。”   “你的坚强的意志,会输给,你的软弱的愿望。如果说,我可以帮……让你的灵魂作为主导。这样,是不是才像诱入歧途的邪恶妖魔?但是没什么好交易的。我来和你更平等的说话。”   我伸手入怀中,从白色和服的心袋,拿出能隔绝气息的青铜匣之一。我将这沉入海底,有四十几年了。   不祥的鬼蜘蛛洞穴的泥土,从匣中倾倒而出,一点不剩,簌簌落入这一潭泉水,引动瘴气从她的伤口逸出。听说这土里有鬼蜘蛛对她深深的执念,大概有不敢接近又想得到,所以是她用来对付我这身体的利器。   “晚安。桔梗。”我起身离开。   追踪着圣人的神乐,心脏一痛。风刃飞泻而下,在犬夜叉即将触到的指尖前,将圣人纸张裹成的身体绞碎。碎纸纷飞间,星星点点的光,上升天宇。桔梗的面影在他眼前消散。   如果不认识她的心,不用说什么守护了。   夕阳渐渐西下。两童子引来戈薇,告诉她桔梗的无力,给她救和不救的选择。两种土,由瘴气的遮掩,在水中旋转,融会。   太阳落山之前,戈薇愈合了桔梗身体的缺口,晕过去之前,炽光重现。桔梗的灵魂没有消散。   桔梗,湿漉漉的,重新挽起长弓,对醒来的戈薇说了:“如果是你的选择的话,那我就不谢你了。”逃离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寻找的那一个。   桔梗走到山脚,跌坐在树下。左手的长弓落下,抓住右肩的伤口。后背凸现蜘蛛形的烧灼痛感。   “我的死期,就是你的死期……”? ☆、14我亦是行人 ?  我背负着丛云牙,从树木后转出,对虚弱的桔梗略加嘲讽。   “不用怀疑。鬼蜘蛛洞穴的泥土,已经融入你的墓土身体。你已经作出了选择,在戈薇的身体和有鬼蜘蛛刻印的陶偶两者间。   还是十分有利于巩固灵魂的联系,从他的怨念聚合百妖就可以看出。当你的灵力恢复,由此媒介,轻易能防御我奈落或者□□。   因为鬼蜘蛛,他放弃于尘土中的执念,其实是排斥肮脏的自己,还有守护圣洁的你。”   “试着活下去吗?”   尽管你说的是同样的话,但有人在听了,语气有改变了,如果我能一点点影响你的心境……   “我奈落还是要向你确定——犬夜叉和戈薇的事,你不再想参与?”   “你砍下了犬夜叉的左手。和他心上的伤,也被治愈了……爱恋犬夜叉的人,已经不是我桔梗了……”   我笑,“不像是你。”   她说:“我是可怜的人吗。”   我的笑收敛,一时不知怎样应答:“不……”还是嬉皮笑脸的适合我,“谢谢你的不杀之恩。”   她的眼眸,盛着冰那样流转,“我说过,我的死期,就是你的死期。”   “所以我想要你好好活着。   ……之前我将神乐囚禁,夺走赤子的不妖璧,支持御灵丸挑战白童子,以七人队的首领位子欺骗监控无双,告诉人见炎上我这妖怪取代了他的一切。事发之后,他们就很容易的背叛了。现在我离开白灵山,蠢动的家伙应该都得手了自己的心脏。   我带走了所有四魂之玉。他们,都会来。接下来,我向你告密,请猎杀我奈落的所有□□。算是救我出来。   百妖的意识阻止了我出手。只有你,才能消灭鬼蜘蛛的灵魂。我只需要他的魄,支持我在这世上行动。还有疯狂了的炎上,我自己处理。”   她的内心,留下的这部分灵魂,还是冷傲锋利的。“你以为,推手就能避开所有的罪孽?”   我笑:“我懒得去理论前因后果。”   桔梗以长弓拄地,站起来,“那么开始吧。”“你的移动力太低。我们的敌人,是命运对吧?我给你装备,骑上就能取得天下的千里马。”我一个唿哨,妖马炎蹄从天上来,能看清谁最强的可爱生物,毫不挣扎地向桔梗低头。   “炎下,慢点走。”   你听见这寂静了吗?   我没有跟随桔梗。   尽管她的样子很无力。我看着,妖马平稳地载着她,消失天际。   风滑翔于山林的声响。这平凡的小山,却连着大地,就算最终化为尘埃,却永远不会被消灭。   我要自己的身体去死,她要自己的灵魂安息,还有四魂之玉的消失。很难。   这次,我很高兴,她的默契。我们看似决裂,转入暗处,达成一致。她能够看清我的计策,接受我的筹码。   桔梗,我会让你活下去。   因为真的,如果你在这世上,被耽搁五十年,也会像我一样,不再怨恨背叛,愿意再次相信。也许,半妖犬夜叉度过人类戈薇的一生,也许你能安慰他。   现在,如果让我选择是否做回诸葛妖,我的选择都可有可无,当时……前世的死亡,爱恨,对我,只留下一点遗憾。遗憾我以肮脏的手,节约的钱,在世界各地买下的婚房,为她放弃不了的平凡生活。   到底一场空梦啊……   桔梗,也许你的遗憾,还能圆满。   一只千纸鹤被递到我眼前的天空。“奈落,它可以飞在桔梗后面,帮你偷窥。”   我回神,调笑:“白夜。你不怕我最后也杀了你?”   “你不是这样的人。如果他们不先背叛你,你也下不了手。我不会找死的。”   “白夜。你还真是梦幻啊。我想,你应该是鬼蜘蛛最想成为的,能配得上桔梗的完美男人,理想中的人格。忠诚,贴心,长得帅,又有实力,还会变魔术哄妹子开心。怎么样,我不杀你,等犬夜叉老死了之后,你和桔梗在一起?”   “奈落。你当桔梗大人是什么……”   “是什么呢?”我像是反问。他脸红了。  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   ? ☆、15夜半月中天 ?  “我还能赔偿你吗?”   “你不欠我什么。”   诸葛妖开车撞了一个救人上前的女人,由于组织身份,会私了事故。女人在贫困中求学,实习,由于相信自我辩护的实力,由于想积累律师经验,由于根本不清楚百万和千万元的概念。她拒绝了我的好意,要求法庭上见。诸葛妖和未婚妻的非官方相识,在很久前,一个肇事逃逸,一个碰瓷坐价。   大概由于天意,这样她更穷了,受伤不能打工,亲人急病用钱,考试失利,陨落的状元消失在人们口中。可当局吸收她进暗棋,救了她,最后向我使用。   我,把每件事都记住,不信命运如此狗血,愿意被她捕获。   “怎么想起这么遥远的事。我是奈落了。”我还坐在桔梗离去的小山,已经是半夜。圆月当空。丛云牙横在盘着的膝上,按住它剑刃的右手被肉芽渐渐侵蚀。左手,现露鳞片尖指刚毛。完全剥离鬼蜘蛛,这身体的联系在减弱。   “丛云牙,你想如果得到左手的四魂之玉,增强妖力,就能操控这身体。我看不起你,也不怕,也不制作剑鞘。”   “奈落!老夫一定要杀你,巴拉巴拉。”   在丛云牙喧哗的诅咒声中,我信手将不完整的四魂之玉拍入胸口。这身体的所有异变即刻停止,恢复人形。丛云牙闭嘴,铮鸣。   第一次亲身体验这毒品一样的力量,仿佛一点黑色,落入平静无波的心湖,晕开,我的而不是鬼蜘蛛的情绪波动,潮起潮落,归于平静。组织唯一训练我的,就是理智压制情感,无论何时。于是我可以守着最高处的天秤,一边盘子盛的是珠宝,对面是黑血。而我总是对着这两样,加加减减。偶尔看低处,也不会触目惊心。只是平常。   玉瞬间变黑,在这身体中浮动,瘴气从玉中散发又聚合,气凝成液凝成固体,层层包裹玉,填满空洞。算是毒补完构成的作战用新身体。   我用剑锋划开手掌,百妖的外皮下是切不动的整块黑石。增强压力,有黑血从石中渗出,沿剑锋淌下。武器淬毒,君子不耻。我以为,君子都是蠢死的。   放弃了他们,就像我奈落的眼耳口手都重新洗牌。不用什么侦察情报了。白夜去炎上身边做事卧底。   “我奈落已经融合了四魂之玉。这么大动作,你们俩来的太慢。没别人了。杀生丸,犬夜叉。”   我背后的平凡小山,植物岩石都已经被瘴气摧残殆尽,周围十里光秃。   旋风凛凛,卷动衣袂,一个纯黑,一个洁白,一个火红,正是如火如荼的架势。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压顶。在我奈落招致的黑天灰地中,对峙的三方三刃,都很渺小。   我笑:“只有兄弟两个先头部队,不联手还真留下下我。不过我叫你们来,不是无谓战损。而是告诉你们,无意为敌,”将丛云牙指一下天空,又垂手,“我的敌手,是招你们来的东西。”   犬夜叉大喝:“奈落,事到如今,你还在说什么鬼话!挑拨我和桔梗……琥珀和珊瑚相残,屠杀所有人,砍下我左臂的,不是你么!”却疑惑着提防,右手反转,牙型刀背贴在后背,蓄势待发。   杀生丸冷哼:“犬夜叉,你太天真了。我岂会为了向你报复,和奈落这半妖联手。”他看过来,将左边我赠送的鬼手卸下扔掉,右手按住斗鬼神的剑柄,“奈落,你也能支配丛云牙。我不认可。而屡次肮脏的阴谋,敢碰我身边的人。不可饶恕。”   炎上吗?没有我的命令,就用这张脸四处树敌,又对情报有所隐瞒。那么我对桔梗的预期,也将偏离,甚至所有人的目的都不再是我计算的那样。一子错,满盘皆落瑟……是蓄谋已久,想背叛我啊……   我会处理叛徒。   我笑意更深:“砍左手和丛云牙,我承认。如果说,做出其它的事的,不是我奈落呢?”   杀生丸的目光更寒,犬夜叉的怒火就要从眼睛喷出。   临战边缘的三人惊觉。小山上升起凌厉的气势,仿佛从天降临。   我不知道,是敌是友啊。   那个气息,让人心寒,伤悲。一切的一触即发,更加滞凝。我转身背对两个强敌。他们一个持柄,一个横刀。   对我来说,致命的是,直面的满弓长箭。   你会怎样做呢?若是和他们联手,今天就能将我奈落和大部分四魂之玉一起净化。   我在三角形的中间,已经无处可逃。弓箭,会让人逃走吗?   “桔梗……”我像是叹息。   身后的敌人动了,光华暴起……? ☆、16我会径直走入天国,再次带你回家 ?  带着破空声,破魔的箭矢没入我身侧的泥土。攻击砍在张开的淡蓝结界上。灵力结界保护着我和她。   他们向后退避。刀光止息。寂静。   我一直悲哀的看着。她的箭尖,她的眼眸,她的手指,从来没有改变。她为我看着身后。没有瞄准我……那么……   她的右手放空之后,袖中荡出黑色念珠。垂下长弓,她一步步走向我,单手执了珠串,为我挂上,眼眸如叶子飘落,轻声唤,“过来……”   我就跟随离开。   本是妖魔的我,此时此刻,像着了魔一样,被吸引。守望,守护目光所及的一切。一切都只有一个人。   杀生丸大概认为,我就像放下屠刀出家了,“半妖奈落。成了巫女桔梗的使魔吗。还真是讽刺。我暂且相信你。”   铁碎牙回鞘,犬夜叉黯然,仅剩的右手抓紧自己胸前的言灵念珠。   我和桔梗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中。   白雾茫茫的无垠湖心,一叶小舟,没有船舱。   我扶桔梗靠着船沿坐下。“你才射出一箭就消耗成这样了。还好我接上了你移动的法术,不然不知道到哪里去了。”   她的手腕将我的手挥开。   “桔梗,你才是不要碰我呢。鬼蜘蛛的土已经融入你的身体,瘴气也不能影响你了。你看。”我的手心一片焦炭。   她真的看了,有些动容地反讽:“为什么做到这样?鬼蜘蛛对我没有感激吗,还是没有分离出去,留在你奈落这里。”   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:“也许就是这样。万万没想到,你桔梗还会用假的言灵珠,装样子骗人。我奈落认可你。主人你还有什么想问的?”我真的,非常高兴,就像是光线折回来,惊喜若狂。   她冷笑,“你总是反复无常。”   我很严正地回答:“这是因为,身处黑暗组织的高处,一旦想法套路被看出规律,就会被伏击杀死了。”转为朦胧:“一丝一毫……也没有分裂……我是我……后悔吗?在所有人面前,和我奈落同流合污?”   她的语气改变了,“你想让所有人都有完美的结局,太虚幻了。”   “因为……爱老虎油。开个玩笑。”   她皱眉。我笑得莫名其妙。   和桔梗一人坐在小舟的一端一侧,我伸手在湖面拨着水。   白雾笼罩,像隔绝世界。水波破碎了模糊的倒影,一道道衣服的颜色,白,红,黑,都游荡着。   “桔梗。不知道和你聊什么。姑且还是向你报告局势吧。在我们都不出现的时候,我奈落都没注意到的,人见炎上,应该在吞噬鬼蜘蛛人格的各个□□。无双,赤子,白童子,各有三分之一的心脏。都是想取代我奈落的。谁先完整,战斗中一瞬间的影响,就能压制吃掉我。”   桔梗闭目养神,“二桃杀三士么。”   我笑,“但最后,我的敌手,会是炎上。他是完全知道我计划的,却能隐藏至今,将计就计,在关键时刻背叛我。如果不是,我做了不合理的事,你也做了不合理的事。可能我已经死了吧。”   两只死魂虫抱着的光团,飘游缠绕,从雾中来,投入我的胸口。   桔梗平静地解说:“影郎丸和兽郎丸的魄,对只有魂在这世上的你,应该不是没有用处。还有斗鬼神也是。   ……你把出云的不妖璧,给了神乐还回去。她消弥妖气,也拿到自己的心脏,在那里化名,做了舞乐巫女,听说游走于大城表演赚钱,想重修神社……”   我没想到她能知道得这么清楚,打个哈哈:“没错,当然是我给神乐安排的结局……”我的心情又转沉,苦笑,“不然,自由,哪里有这么容易……”   “还不错。”   “纳尼?”我没听清她刚才说的。   她很有耐心地回答:“这个结局。”虽然是从太阁立志传抄袭的,但我也很喜欢。   “好了。言归正传。现在有鬼蜘蛛印记的你,类似克星,可以感应,免疫。甚至吸收瘴气,代替死魂。但毕竟和灵力冲突,以后会适应消耗的。心脏之争,你还是避开为好。”   “不请求我继续猎杀了吗。”   这是认可我的计划了吗,不论最后的结局?   我站起身。小舟摇晃了一下。   “我是在向你告别啊……桔梗……”   我感觉到,她的眼眸忽然睁开,平视着我的背后。   白雾更浓了。化不开,驱不散。安宁,平静。将一切沉溺其中。   我踏入拨弄过的水面,消失,没有波澜。   最后听见她说,“再见。”说的都不是,沙扬娜拉——永别。   ? ☆、17刀在鞘中才是活的 ?  环崖皆山。崖上寸草不生,只有妖异枯树独立。丛云牙插在一旁的地上,我在树下铺席翘腿坐等。   “溶命树,应该是杨柳吧。炎上,这是你吞噬鬼蜘蛛的第一站,获得能力。我告诉过你,这是桔梗五十年前封印的。所以我在这里,守株待你。”   张扬的瘴气从天而降。来者虽是人形,长着妖怪的骨骼,铠甲中心有血目,蝎尾。同样的脸,相对而坐。   缠绕树干的封印绳索,受到强大妖力的激发,颤动。枯萎的妖树,发出新芽,抽出新枝。至少是生机的绿色。   “阴刀少主……没想能瞒住你。我最了解你,你也最了解我。无论你是取代我作为人的身份的妖魔,我的生父将我的养父母灭口,我成为半妖也好……我是你的影武者。我会代替你,肮脏我的手,敌抗可憎的命运。请允许我合并鬼蜘蛛,作为暗。然后将我消灭。因果也就报应了。”   生长得太快,嫩叶簌簌落下,一片划过我的眼角。   我的一贯的冷漠的声音。“你凭什么,代表我的意志。”   他沉默了。我继续说。   “让我看看。除了执念,剑道老师还教了你什么。你的每一刀的进步,我都记在心里。我不是从来没有练习过,你不是怀疑我的力量吗?”   我们之间,落下两根柳枝,是公平武士对决的武器。双方等待拿起的时机。   我笑,手刀刺穿炎上胸口的血目,破除了妖蛊之法。他震惊着,说不出话来,失去半妖的形体,褪去瘴气,恢复成瘦弱的人。   我继续说。“呆,你又被骗了。我是会按照常理的人吗?话说,五年前,我教你勾引的那个巫女,瞳子。她就是我给你的最好的结局。你以为我只是做感情实验?神无和御灵丸,也在她的庇护下。够了,辛苦啦,你去休息吧。   唉……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放弃自己,去完美别人。每个人的完美有区别么。而且根据能量转换必然消耗理论,成全来,成全去,完美也就消耗成不完美了。   大家都很呆啊。我当然更要能者多劳。”   我把人见炎上扔到妖马炎下背上,拍马屁,让他们走。   溶命树,我将四魂之玉中的曲灵,附在上面。它们才是我选定的炮灰。“去赢得鬼蜘蛛的心脏吧。”   那么四魂之玉中只有的正灵?天生牙将曲灵正灵都斩杀,四魂之玉会消灭?   这些我都考虑过。不是的。   此刻,代表着,我奈落,就成为了四魂之玉中新的曲灵。   可惜我没有许过愿望,却要承担鬼蜘蛛许下错误愿望的因果——想得到桔梗的心。算是苟活的代价吧。   最后,将自己的脸,抹回诸葛妖。   提剑前行。  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另外一个16   “如果她不那么有情,也就不会那么可悲了。”   “那不是我。”   犬夜叉恨恨牵动嘴角,露出一边犬牙;杀生丸的眼睛锁定了目标,微微眯起。   巨大的刀,拖在身后,刚硬的白缨乍起;细长的刀,垂在手中,游走着墨绿弧光。   凝视两刀的刀尖中间,黑衣无风自动。   三方对峙。   如死沉重。   忽然三方面容一惊——   心念一动,我惨笑一声,转身过去,背对两柄妖刀,站得笔直,心口却像是梗塞了。   “桔梗!”犬夜叉猛然出声,站着不动,表情不知如何是好。   远处,黑色的山坡,只有一点光越来越盛。来者一步步踏来,满弓而持,幽蓝灵气仍在箭尖螺旋聚集。   感受这无悲无喜的杀气刺痛我的皮肤,看着面无表情的桔梗一步步靠近。这个女人,就像这剧情一样,我一直避免去改动,果然,这样,继续下去。   按照我的构思,执行我的使命,躲到最后关头,让正面反面人物抢玉,让他们同归于尽。   在这个转折点,我应该被三方围攻,应该重伤,就此逃跑,让赤子代替一切。之后,说到底,追杀的主力其实是桔梗。   这和剧情又有什么区别呢?   可是我认识她了,了解她了,也不想她消失。   就像是看这个人最后一眼,见最后一面,也许中最后一箭。   呵。黑发,白衣,朱裙,白瓷的冷硬肌肤,手腕挂着长串念珠作加持,腰间系有防御奈落的尘土的小袋子,不遗余力地弯弓搭箭,泠然的光华。   桔梗走到了最佳距离了吧,停步。   她当然也清清楚楚地看见是我,连被背叛被欺骗的愤怒都没有。   弓弦乍惊——   我不愿闪躲。   突然想到:   也许,一个认识她的人最后和她同归于尽,我和她一起消失,也许她会好受一点——   所以我至少不能死。   可这一箭射出,是狠厉的绝杀。   从我的耳边掠过——   光华飞入我身后的泥土。幽蓝的结界闪亮了天宇,包围我和她。   “巫女?”杀生丸持刀防御的是她!   “那不是他。”桔梗淡淡地解释,又一步步地走到我的面前,仰头看了一眼我的眼睛,又好像疲倦地低下头,将长串念珠挂上我的脖颈。   “过来——”   “由始至终,我都只有一个居心——接近你。”我把语气从低沉调到戏谑,“接近之后,就身不由己了。”? ☆、18白云处处长随君 ?  导游会介绍:「要做圣人的,请继续沿石阶通往那智瀑布及飞泷神社。至於我等凡人,还是乘车上去好了。」   这里并没有鬼蜘蛛的气息。   白马非马。白色妖马炎蹄,昵称为炎下。载着桔梗,缓缓降落在神杉林前。这确实是天下最好的坐骑,没有丝毫颠簸,如电御风。   桔梗下马时,才牵动了右肩的伤口。   炎下因为威严颇为不安,打个响鼻就是一簇火苗。   她摸一摸马的耳朵,担心森林大火,拉住缰绳,拾级而上。   如果……在旁边的话,一定牵着马,说着决战前请游山玩水的话:那智泷,这多姿多态的美丽景色,就是我奈落想给你看的之一了。   ……总是自称“我奈落”,大概像是提醒自己。一种被捆绑一起的。   与这个阴谋诡计的人相处,桔梗不得不考虑很多,最好还要不动声色。   炎下用蹄子刨地,踏得石板发出清脆声。   鳞粉。林中飞出千只蝶。掠过耳畔,可以听到翅翼有力的扑腾。飞过。   桔梗一时直直注视,说出心声:   “如果这是陷阱。也确实是,人生难以忘怀的美好。那么,又能有何目的。”   妖马炎蹄,挣脱缰绳,周身燃起火焰,血眼尽张地仰颈,听从遥远的召唤,踏裂地面的腾空而起。   星星鳞粉轻易被点燃,灿灿地燃尽下落。独径通幽,巫女站立其中,抬头去望,衣料上映着粼光。空中丝丝火焰细小缠连,向上,向天。一条路,只有两端。问人是从天高原下来,还是去往山上求仙?   桔梗明了。   “三十六计么?”   应对——   出弓,集中所有力量的一箭,光华。穿过马颈侧散飞的焰鬃,追到风驰电掣的妖马的前面,去往无踪。   炎下骤停,掉过头来,血眼好像说话。   “你从来见证战斗,服从结果,只听从最终胜者。那么……我桔梗,会战胜奈落……他要去什么地方,我要去。”   妖马踌躇,真正认可的,回到她面前,四腿跪地任她上骑。   这次最大速度,迎面的天风似乎将人从马背上裹走。桔梗伏低,勉力抵挡,右手执缰,左手按住受伤的右肩。   如果放走奈落的线索,只怕再也找不到他。引开所有角色,之后,他就要独自进行结局了吧。桔梗无忧脱离的局。   还要看距离。如果不太远,也许是消耗的作用。是谁能到达的地方。   “我和你,会去哪里?”   白灵山。   如果没有炎下,耗尽了术法也到不了的地方。只是远离战场。   有些事,不必赶着,去直面。永远不曾也好。   万株莲。   桔梗将自己隐藏于其中,让炎下回去。   如果说之前的蝴蝶只是意外,这……是尽心布置好了的,最终的最终。却同样美好。   她静静等待,也有了一种决战前观景的雅趣。   如果他没有想到,算计又落到最小的可能,也稍稍惊讶吧。   总是如此。   “总是如此。”   是什么把人分成两个来相互陪伴,也是什么把人合成一个来缓解这种……   “又是孤独。”   我讨厌别离,像钩子从心上钩出丝线相连,脆弱,难断。   每一场计谋,都像是笑着安排后事。我奈落给他们结局,桔梗也有那些他们。   至于我们的结局,我们都疲倦了,一起归于寂灭,无爱无恨,无忧无扰,竟是最好。这不是她最想要的,是她最好的选择吗?   我不管,是否对别人好,她最想要的,我就是夺来,也要放在她手上。   不知不觉,我乘着炎下,到了久违的白灵山。这是最终战场。   圣人结界中,郁郁光芒,飘浮着万亿朵梦幻的白莲,整个的,也有花瓣,随风而舞,遮蔽所有的视野,让人不知道身处何时何地,只在风中。   白夜鞠躬,不忘开玩笑:“您既然有事来了,我就先走了。”并不逃离。   我摘下白夜背着的无刃剑,向他斩落。他的无色妖力被复制,汇成缥缈的剑身。只有一次机会。   “曲灵会吞噬鬼蜘蛛的那几部分人格,一起被杀生丸解决。你先去接收心脏。我奈落就算消灭了,也不影响□□的生活了。”   白夜收起笑容,“奈落,我活下去的话,你就是不死的。”   “不过是这身体而已,不是属于我的。只有这次了,会用我的灵魂作战……与桔梗的灵魂……我在这世上做的,只为了知己知彼。你快走吧。”   白夜,很像我,一直在看,到最后一眼。他跳上千纸鹤,“只有这次,是你逼我的。”   独留我浮在梦幻的天地间,少少沉醉。   不知不觉,我还戴着桔梗的假言灵念珠。仔细看,只是黑曜石的,没有多余的勾玉穗坠之类。我将它扯断,在风中散飞。   不需要别人,不需要见证者。大概,白灵山崩塌了,流星划过了,才能赶到。   从天垂下的白色蜘蛛丝,将绿裙的少女扯上山顶,在我身后的半空包裹成虫茧。红衣少年,想也不想,举刀冲入这洁白的世界。   这一瞬,圣人结界没有了。白心上人,应该被救赎了吧。那么,我设置的蜘蛛丝陷阱,也沾上了。肮脏的鬼蜘蛛印记,也算是预谋好的,开始灼热。这里只有两个。   我看着那个方向,白莲花瓣金粉花蕊纷落,走出我想的人。   总是我先打招呼。   “桔梗,我们又不约而同的,要背叛对方啊。”   “……胜给我看……”   万亿朵白莲静止。   洁白耀光,吞没一切。? ☆、19在千万颗星星中只此一朵 ?  桔梗的心(一)   与奈落的战斗结束了。   好像是最后,在白灵山,桔梗和奈落同归于尽。四魂之玉并没有消失,除了最后一片碎片维持琥珀的生命,其余的被净化,犬夜叉一行人在日暮神社守护着。   “变回原形了。鬼蜘蛛。一个人,躺在这山洞里,不能行动。真的会寂寞呢。”   在洞口的熹微晨光中,巫女服洁净的气味,走来的声响,米粥的芳香。   我,脖颈以下没有知觉,只能看见绷带间上方的岩石。温柔的脸庞,探望我的眼睛,一缕黑发从肩头滑下。   “谢谢你。戈薇。只有你和玲,还愿意照顾我。不杀我,真的好么?其它人,意见都很大吧。”连我的声音都是十分沙哑的。很可怜,对吧?   “你不是半妖奈落了。现在只是一个有过错的残疾人。你的后半生会活在后悔里,不就是惩罚吗……桔梗,最后离开人世的时候,也放过你了。”   “是吗。但我从来不会后悔,以后也是。”   “也许会回忆……不说这些了。用自行车改造的轮椅,快好了。可以推你出去。”   “不用了。这不是囚禁我的监狱吗。”   “可是……”   外面,犬夜叉悲愤地嘶吼。戈薇没有收拾东西,就急忙出去。   我的感觉好像回来了一点。竹席绵被上,有什么生物,张开巴掌大的,跳上我的肚皮,爬到我的胸口。   我皱着鼻子尖,在枕头上挪动,低下一点头,才看得到。   毛茸茸的纯黑色蜘蛛,没有花纹。圆圆血珠一样的八颗小眼睛,上面下面各一排四个,亮亮的直直瞪着我。就这么静静地趴在我的胸口。好可爱啊。   我不由得发自真心的笑——“桔梗,变成蜘蛛的感觉如何?”   蜘蛛的左右颚一动一动的。清冷的声音,在我心里响起——   “奈落,你以这么大的代价,做出幻界,仅仅为了捉弄我?”   阴谋,像真切地汇聚在我的语气和眼里。   因为我不会其他说话方式。   “如果说,你在这瞒住天眼的幻界中,做事可以经历结果,然后再选择是不是,让结果成真。你愿不愿意……试试看?   你的心情,通过蛛丝,都传递来了。还没有郑重的告别人世。在他们眼里,就是死在你最应该恨的我手中。   现在,犬夜叉为你的突然消失,伤痛无法平复。你再次死在眼前,是他难以承受的。他会不惜一切……挽回你。而四魂之玉还在。戈薇,因为玉的职责,被捆在这边。没有你的刺激,她的灵魂会钝化,她的灵力会不进反退,几年之后,就难以抵御妖魔了。   桔梗你,现在是四魂之玉中诞生的,最本源的鬼蜘蛛印记,有融合任何肉体和灵魂的力量。   你可以的。像我一样,破碎山贼鬼蜘蛛记忆,以我的意志为身体的主导。比起山贼鬼蜘蛛与百妖融合诞生我奈落,还要容易。作为你的转世,戈薇和你本是一个整体。你能恢复完整的你。所有人都需要你。”   清冷的声音,如同冰泉在心里叮咚——“直接的说,你劝我吞噬戈薇,重生。我愿意相信你。但我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什么样子了……我拒绝。”   我有些赌气,一字一顿:“我说完了。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好过。这一局你赢了。”   蜘蛛,是桔梗,带了一点看不清的笑意,“我会自己,取得胜利……”   火腾起,充满岩石山洞中的小小天地,好似包裹一切,烧融,温暖,惩罚,宽恕。   灵力转化成的妖力。成为半妖。   桔梗,你的举动,又出乎我的意料了。   这身体,每一寸都断裂的骨骼,暴起重组的响声,死水一样的血液流动起来,焦灼的皮肤翻新。   就算被百妖咬噬,也感觉不到疼痛。但没有百妖,只有她……和我。但没有痛苦,只有一种痒,进入我的心中。   同一个心脏跳动。一起呼吸。   命运,合二为一……   应该是之前消耗太大,我半梦半醒,幽灵一样轻,像是一条披风被背在背后。   尘与土之间,浴火重生。三对蜘蛛腹足,上半身是甲壳覆盖的人形,双手是不能触碰任何东西的毒锥。   她闭上眼睛,仔细感受着这快要忘记的血肉之躯,尽管是这么丑陋的。不洁,弱小,怪异。只不过是外表罢了。   我感受着她所有的感受,全心全意。视,听,嗅,触,还有细微的心情。小心着,停止自己的思想,不去打扰。   “你还在吗,奈落?”这身体哑着,发不出声。我们,能以心灵交流,清晰地对话。心与心,这样近,一丝一毫都自然地流动着,抵达对岸。没有欺瞒,没有误解,没有隐藏……   我悠悠然,“当然。这样消灭不了我……我泥中有你,你泥中有我……”   “真的没想过这个可能吗?”   她的淡然心情,在我心头放了一把无名火。“我当然想过!所以我指定的这幻界,只有用我的破解之法能够结束——其他的,我奈落,不知道。再没有什么诡计了——也瞒不了你。你完全控制了身体,走自己的路,想怎样就怎样,让我说去吧。您随意!我也就背背诗,看看戏,烦烦你。”   怒火还没烧起来,有一种后知后觉——这样的刻意经营,让她更加无法接受,就像小鸟不去住为保护它而修的树屋——是我的不妥。然后我的态度弱了,不确定地补充:“来看一下我们长成什么样吧。”   ……她的心,有歉意……   外面是白天,不知道有多少阳光。能进来山洞中的光线,微弱,苍白。能照到我们的,就更少了。   她听从了。手腕连接的光滑刺锥抬起,远离一点,幽绿的毒性光泽,表面映像。   这张脸,和鬼蜘蛛捏造的一模一样,真是无关紧要,连线索都算不上。我的分析,她都能知道。   她也只看了一眼,又垂下手。   “奈落。刚才的场景——桔梗进入山洞照顾伤残的山贼,对鬼蜘蛛很重要吧。不会对你没有影响。那么,你是从哪里看出来,是戈薇,不是我?”   “因为这差不多是,鬼蜘蛛一生中最重要的。所以他记得每一个细节。于是我知道——你给伤病员煮的米粥里,会有药草末。然而刚才没有药草气味。”   我的习惯,话留三分最真的。用我的小聪明和逻辑,掩盖过去。   “你还是很聪明的。”   “诶?你怎么突然间有闲情逸致,聊这些有的没的。难道你想过——戈薇这样引诱鬼蜘蛛失神,你干掉他?”   如果就这样谈天说地,让我知道她还有好奇心,我就很高兴。漫长的旅程,选择什么相伴。最佳的答案是一个朋友。   好像,我们在这幻界中,既没有目的使命,也没有利益冲突。能够和平自在的共生。能够吗?   桔梗加奈落,真是奇异的新生物。把这身体命名为,桔落?但我早已经下意识的命名了,叫做——我们……   “不。我们,要去取得四魂之玉。”   “确实,创造这个幻界。四魂之玉是能源,我奈落是线路,可以让人看见废墟世界的丛云牙是器皿,梦幻的白莲是引发。但用一己之力,不能身在器中而打破器。除非有强大的变力,像小鸡的新生,突破蛋壳。只有你融合戈薇,和我共生可不行。”   桔梗不置可否。不适应控制这身体。手部毒锥扶了一下岩洞,溶出一个嗤嗤响的痕迹来。六条节肢腹足,想一下迈出一步。   我笑,“等出了山洞,太阳都要落山了。晚上刚好适合妖魔行走。”   “奈落。快速移动是蜘蛛妖的优势。你很擅长。”   “想问,还是直说吧。我擅长是因为前世的地面坐骑,比妖马炎下还要快。你估计很难通过获得驾驶资格的试炼。总之,记忆障碍物,保持一个速度。”   如果很用心地去和桔梗交流,很省心。   出去,渐渐有喧嚣的蝉鸣蛙叫。从盛夏的少女穿越时空的开始,到不正常的下雪天,又到了夏天。   外面的天空,疏远的样子。太阳有些泛红了。熟悉的远处村庄景象,林地,水田。有一条不明显的小径,蜿蜒于近处一大片齐腰高的绿草地。   红衣,在那中央。   “奈落!你还敢出来!”犬夜叉,极其愤恨,妖化,拔刀,冲杀过来。   如果是我,就会用语言扰乱人心。比如:如果戈薇不是桔梗的转世,如果桔梗不是生前的外表。犬夜叉你还会认识吗,还会爱吗?像鬼蜘蛛或无双那样,只是喜欢桔梗形状的女人?   但是这身体说不了话。   她,悲哀地看着,并没有说话的意思。轻盈的跳跃,躲闪。   犬夜叉持刀站住,血红的双眼,疑惑的注视追随她。   客观上,戈薇和他,这种冲动又犹豫的性格,我最容易利用。只看独立出来的这一部分灵魂的话,现在的桔梗,完全是相反的,也对我最有威胁。   我从来不觉得,戈薇那样,算是桔梗,如果重生在另一个时空。有一部分共同点吧。戈薇的施救,当然有一丝犹豫,是在我的测试里就立刻淘汰了,何况生死危急,所以我任桔梗测试。可是桔梗宽容了。就算只是作为人的共同的善良,桔梗也不会争取。因为好像在抢劫另一个人吗?还是完全放弃了,自己所有的过去的欲和念?   犬夜叉,终于看出了什么,铁碎牙颓然无力。情人的心碎的表情,颤抖的言语——   “是你吗……桔梗?”   她在心里轻声的,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——   “我早已不再是我了……”? ☆、20一旦你使我温驯了 ?  桔梗的心(二)   伤离别   “桔梗。是你的眼睛。奈落吞噬了你吗?之前是鬼蜘蛛,你的灵魂战胜了吗?这半妖的,没有你的气味。你告诉我……回答我……好不好……”最后一句,他跪倒在对面。他的样子,痛苦至极。   越是这样,痛越会传递过来,桔梗的心上裂纹就越多。   可能女人只会爱上让她流泪的人。   ……可是我只想要她笑……   所以我说些不合时宜的:“桔梗,你用毒刺在地上,戳几个字,给他看好了,怪可怜的。”   桔梗的心,从浸没的悲哀的泥沼中醒来,余悸未消。   在前面岩地写上,只一个倒着的字——玉。   你这是?累了吗?   他,不够相信,皱眉,抬头。   居高临下的视线,与之交汇,渐渐有点寒冷,有点自嘲。   他的语气,挣扎不定,“你是桔梗。玉是不完整的,也能许愿吗。我,让戈薇帮你净化。不,你会死的。连你都无法消灭奈落。是了,只有四魂之玉,才能救你,让你回来——我去拿玉,没有最后一片碎片的。你应该,不会,杀了琥珀。你在这里。等着我。”   犬夜叉,转身,直直走向神社。他这样的精神状态,都不像是温柔,而是失魂落魄。   夕阳唤醒晚霞,相伴西下,赤金流彩,不久就要落下,却能一起。   那背影的鲜红颜色都黯淡了。   同一双眼睛所见的,我在看景色,她在看背影。但大概心情是一样的。   你的消失,比他失去左臂的打击,大了不知道多少。   “失去的东西多了,才会有感受。”指犬夜叉吧。   你这样说,却好像已经失去到再没有感受的地步。还是第一场失去时的心痛,就够了——对不起!   你也一样。   她放弃如此的事实,千回百转,才回答,像可以看见叶子落下的轨迹,在我再没有感受的心上划过痕迹——   “……够了,奈落。”   难别离   那么,桔梗,你要许愿吗,有想好的愿望?   你千万别果断,先听我的分析:   比如,关于这世界的命运,有一本书从头到尾记录着,所有人的行动都画在上面,旁边写着这时说的话。而我看过这本书的开头和结尾部分,不多……还有你的所有。书里没有我,所以都变了。   “有趣。”这评价……   你认真点!所以我确切的知道,就是剧情,向四魂之玉许愿的都是妖怪,最终被吞噬进去,和巫女翠子的灵魂永远战斗。除了百足妖,鬼蜘蛛,你。都因为灵魂消失,又受到异世界的影响。   你……死之前,重伤,所以不是以自身力量的言灵,也做不到。是许愿让四魂之玉消失,确实有效了五十年。书里最后戈薇也是这个,正曲灵魂解放,也是看似。不是心诚则灵。   百妖聚合体和翠子,都痛恨玉。而玉产生不同正曲的自我意志,不想自己消失,说明力量可以脱离灵魂,新生。就像召唤我奈落和你,再找一对灵魂,一定又会重现。   所以没有所谓的唯一正确的愿望,只是玉的退避视线的手法。就算有,玉中的正灵会实现一半,曲灵会歪曲另一半。就像鬼蜘蛛的。许愿,永远不会实现。   “试试吧。这里是你奈落的幻界。不是四魂之玉诞生的主导的世界。所以,玉会想让所有人都回去。”她的神气,好像将实现的部分是确定的。   “就这么……然后呢?”   “代价就是,我和你,成为代替的正灵曲灵。永远的相互战斗,为玉提供力量。”   我们都,不可能再次逃脱。   千万个反驳的念头,我想到的,你都明白,可是你……我沉默了——   只要戈薇和犬夜叉能回去就好了吗……   尽管一次次,我邀请你,一起逃。   又一次,这身体,又徘徊到御神木。   华盖丰茂,招摇语风,亭亭依旧。   看着树干,不能触碰,甚至站得远远的。   最后的遗憾,也许是没有最后一次触碰所想的人,传递伤害之后紧随的后悔。   去山洞寻找过,与之错过的犬夜叉,直直地,往这里奔跑。从对面过来,看见,放慢脚步,停在树下。   产生挽救希望的,做错了事的,不得不在意的。从他的表情,知道让他有这样表情的,不是自己。   看出了之前发生过什么争端。   “把四魂之玉给我。”   “为什么?你还没看清它引发的悲剧吗!”   “不要问。你不应该把一生都耗费。”   可能他们的对话就是这样。无论说的是多是少,误解是轻易的。本来没有什么恶意,却有人带泪分离。   我想:心与心的啮合,在之前,也许能够达到齿轮的严丝合缝。我们的心,暴露在外,触碰感受着所有的东西。过了一段时间,在之后,齿轮间落入石子,或许卡住,或许碾碎继续,或许脱离。   他摊开手掌。   四魂之玉,强烈的渴望着,跃起,浮到我们的垂下的眼前。急促呼吸一样,激发圣洁的光,一轮轮晕开。   这妖异的身体,纤毫毕现,一双毒锥虚托着。   还是非常纯净的颜色,从来没有改变。他好像安心了。   笑人心向背。   今离别   偏离的幻界的定轨。谁都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,更没有预谋。   我不确定,幻界中可能的新结局,但隐隐猜到了。放不下的。   “犬夜叉!”   从身后响起,被背叛的痛呼。   他茫然抬头。这身体,猛地侧身,回眸。   同时看见——   猎猎风中的巫女服,张开的弓箭。已经离   弦。   这绑定灵魂的一幕,会让他惊醒的,是恶梦,你却无法自拔。   戈薇看见的,是爱恋,作战,抉择与共的犬夜叉,至今,却否定了之前的一切,自己清醒的做出了选择,将所有的成果交给妖魔。   一切造成了火,火又点燃一切。怨恨。   极盛的破魔的光华。有多少心痛都无法更改的,沿着轨迹,一寸寸的飞翔。   却是射向这身体的。   就像,最后的封印之箭,还是无法选择伤害,那个人。   ……   我的死期也是你的死期,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怨恨死去的。灵魂永远停在那个时刻。只有你活在世上的一刻,我的灵魂就无法得到救赎!   这是你的执念。劫。   直面这一刻的桔梗,无法动弹。   谁不痛!   这身体狞笑出声。   我暂时得到控制权。瞬间,四魂之玉,被侵染成黑暗,妖气纵横而起。   这样,至少,他们会以为,桔梗早就逝去了,一切只不过是我奈落一贯的阴谋。   继续坚持他们以为的,桔梗是圣人,最后摒弃过往而奉献了一切,绝对不会许愿,更不在乎他们对自己的看法。   桔梗,她因为无望完成的愿望,还残存在这世上,因为永远不会摒弃过往,牺牲了一切,最后,仅仅为了让你们能留下回忆……   如果她只能存在于记忆里,她会不珍惜美好吗?   她再不会希望了吗,她也不会失望了吗,让她绝望了吗?   我真的,在冷笑,笑到凌烈。   然后我会正面迎上这一击。   这算是我对你的一点保护。   保护你想保护的——没有你的,别人的,美好大结局。   笑声戛然而止。   黑暗转变为光。疯狂转变为平静。我的控制,被结束。   “够了……”   你,你的叹息,就好像,从来没有人说出过,唯一正确的心的答案。   让他们知道,是我桔梗,又如何。   “……好的。”   你的意志。   这身体,向后躲避,眼见着——   破魔之箭,继续,一往无前,钉入那红衣半妖的心口!   桔梗联合奈落,屈从于四魂之玉,让戈薇射杀犬夜叉。   所有人,都不愿意,这是真相。   是这幻界无法承受的变力。于是一切都静止。   如血夕阳沉没的刹那,好似永恒。惊鸟在空中,飞叶将离树。   无声无息,无相无形的,我们要告别了。   在将回去的临点——   洁白中有冰蓝的,桔梗的灵力,环绕这身体弹起。   独一无二的术法反制。   载着回忆,幻界逆流。? ☆、21杀人游戏 ?  我的心(一)   下一刻,我半跪在背光窗前,我的右手食指触着改装□□的扳机,我的左眼眯起,我的右眼看着瞄准镜中的——   我和我爱的,死去的前一刻。   过目不忘的记忆力,曾经让我骄傲,感激,痛苦。原来,我也可以忘记。   我不会再逃避的说,那是我过去的前世——   我是奈落,也是诸葛妖。   此刻眼中的,做出所有选择的,就是我。   远景:   绿化良好的富人别墅区中间,中型燃烧后的独立房屋废墟。冲入包围封锁线的多辆消防车,被中途打掉轮胎。   车辆和人的尸体,爆炸的黑烟,弹幕的白烟,烧灼的水汽。四处散落。   冲锋被困杀。   特局与组织的武装冲突结束了。蓄谋者胜。胜者,特局的搜查队,打扫战场,寻找战果。我也算是,世界级的人质。   我的左手拇指转动瞄准镜滚轮。   镜头拉近:   瞄准已经完成了。   中心的十字准星,清晰地正对着,打开了避难所舱门,背靠着墙壁,已经注射药剂清醒过来的我。满是干涸血液的,我的眉心。   现在看清那时的,我的眼睛,面无表情,像个只要看见阴谋就会愉悦的恶魔,哪怕是自己的死亡。   距离2000m以上,超出有效范围0.001。   9厘米的穿甲子弹,弹道将向下飘,命中我的正胸口,连心脏一起破碎,开出一个脑袋大的血洞。   会当场死亡——   等待着我的命令。   ……   她穿着防弹背心迷彩作战服,戴着头盔,提着□□。矫健俐落的现代士兵,真是没想到啊。   她,找到了我。   不顾一切的,过来,再也不放手的,拥抱。   我好像,又一次,直视,她的泪眼。   让我更加清楚,能传来的爱。   瞄准镜中,我虚弱的笑了。   然后,我对着枪口,无声的唇语——   射击!   我们将,被洞穿,死在一起。   我忘记了——   我恨她……   “啊!”□□被挥到房间角落。   我像困兽一样用力喘息。   渐渐平静。   你想让我看见的。想让我选择的。   只要我听你的,就好了吧。   带着惨笑的余音,对着空气,说话:   “桔梗。你设的局。太轻易了……   桔梗。我知道,你一定在附近。”   桔梗,我知道你了。   我不敢再见她。   甚至再也不会说出,她的名字。   我已经辜负了她的拯救。   即使背叛,即使再也不能回到过去,但都想一起共赴黄泉。   最后我还是一个人去了你的世界呢。   所以,虽然我相反于那时的选择,放弃了。桔梗,我也拒绝你为我创造的完美结局。   果然,我们,一模一样,不是很像。   身处于白色系的极简卧室。原木地板上,有一个手提箱,枪械,证件,电脑,一目了然。   落地镜中,是蛮骨的脸。七人队里,我只复活了他,聊过不少。是纯粹的追逐力量。这一点让我想起故人,就是现在这身体,和我作为老大的左右手,是杀手。无数次,我以电子设备向他下令或聊天,从没见过面,不过他也经常整容。   之前,也有人不清不楚地说,我的未婚妻长得好像某个动漫人物。对此,我已经没兴趣了。   电脑屏幕亮起。老大:“你知道该做什么。”我输入:“我也死了。”老大会想很久。   在这个我的世界,可能也是桔梗的幻界,我的全部的三个知己。   我把电池板拔出的动作停顿了。   再也没有感应桔梗的妖力。找到你,要多久?  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烦躁。   这一整层楼,在空旷的公寓式套房中,所有门都开着,是杀手的习惯。我一间间去看,卧室,浴室,客厅,电梯间,阳台,厨房,卫生间,书房,客房。   烦躁愈演愈烈。   总是最后一间。储存室。棉拖,中裤,T恤。桔梗,躺在血泊之中。   耳中金属一样的轰鸣……   我冲过去,左手抓紧桔梗淌血的大臂动脉上方。脖颈处,还插着玻璃杯的碎片,不能碰。   这是杀手惯用的意外事故死亡。   手机,急救电话。   “她摔在玻璃碎片上,流了很多血,已经晕过去。”我的声音,惊慌,变调。   “冷静!位置,在哪里?”   “我在……”我并不知道。   这一刻,以为自己也会眼睁睁的,失去仅剩的惟一。   这身体,说出了一个准确答案。   “谢谢……谢谢。”   “救护车马上来。保持通话!”   我丢开手机。右手掌用力按住桔梗腰侧的伤口。   你会疼醒过来吗?   ? ☆、22念去去 ?  我的心(二)   医护人员把我的手扳开。血再次涌出来。我颤抖了一下。   茫然的跟随,上车,手术,转到病房,守在病床边,坐等,看着桔梗的毫无血色的脸。   就像所有的神经都从我的身体出去了,随着桔梗平稳的呼吸,一点点再收回来。   我处理起事情。用病房的网络,获得信息,各种签字。之前混过去了。可还是不知道现在的她的名字。   吉木更姬,华籍,单亲母亲在家乡日本,吉木更子。呵,温和的公主,她是校花,大学刚毕业,典礼上发言,准备先各处独立旅行。   这个时间,我必须避开双方眼线。宁可相信网络的随机性。   招聘一个暑假兼职的全天护工。马上报到。是大学生版的琥珀。   他进门:“学……学姐?”   我抬眼,不容客套,“不要多话。我会和她在一个地方,照顾她。你需要做杂务,采购用品药品和拿检查表。你先去物管重置密匙,清理家里的血迹。这是身份许可,自己下载。”慑服他了。   他马上去开始工作。中年妇女护士推车进来,   可能是组织的人。我监视着,更换输血的吊针,没有多余的暗语动作。不是的。   然后,护士拧干热毛巾,解开桔梗的病号服的扣子,清洁病人身体……   我双手捂脸,指缝间仅仅露出两只眼睛偷看……   护士夸奖了我:“紧急止血做得很好——先生,你和女朋友还没到这一步吗?没有你,人就救不回来了。嘿嘿,她醒了,以身相许,也是常有的哦!”   “啊。呃。”   ……完全排除了。之后这个护士进来,我就躲到洗手间里。   三天三夜,不眠不休,装作睡过了。对狙击手的身体来说,还好。   医生反复强调:“已经脱离危险了。最新型。不用拆线。”   我控制着音量:“可是,她还没有醒。”   医生说了借口:“附近的火灾,让很多消防员受伤。医院压力很大。您能体谅一下吗?”   “我明白了。”   ——我知道,昏迷的根本原因不是大量失血。   让大学生马上办出院。他去机场提了车,打开车门,想碰轮椅。我瞪了他。   回到家。我又抱她在卧室躺好。全是白色,和病房也差不多,大很多吧。挂上葡萄糖和生理盐水,是她生存的依靠。   “你又一次,间接的,被我谋杀了。”   我坐在床边地板上,捧起她的手,敷在我的额头上。手很冷。或者是,我好像发高烧一样,说胡话——   “如果诸葛妖没有死,组织的□□就会生效,摧毁记忆中枢。唯一的解药,我放在老大的二号哈士奇的项圈里。她永远得不到。呵,我的恶作剧,终于有了报应。   现在,她应该也在医院照顾着,和我做着一样的忏悔……   如果我巧取豪夺回她的爱,按照你的安排。两个健康人在一起,可是我和你两个病人怎么办呢?   我无所谓,也害怕醒来之后,看不到任何人。总是看到你,你敢挽回,也敢放弃。   所以我对你有所依恋。不对吗?   桔梗,我运行幻界的代价是让自己这线路崩坏,你也是。奈落给桔梗,你逆转成桔梗给奈落,甚至付出了双倍的代价。   你让所有人各自回到了心想的世界。那么你呢,成为植物人,睡在这里吗?   我不知道,眼前的身体里面,还有没有你的灵魂。   可能有,就够了。”   最后我把自己说得笑起来。  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   “你的身体确实很冷。如果只是觉得这样,我就配不上你。我感到你的冷,相对的,你就能感到我的热量。我这样想了,我就更要靠近你……   知道能够看到我,会睡得安心点。   你以为我是哪种坏人,连乘人之危,都不会?”   眼前的身体,凹在蓬松被子底下。躯干的右侧,满是纱布,绷带,创口贴。   ——我咬了一下,那苍白的唇。   柔软而干涩……   睁着眼睛的亲吻,可以看见对方有多少爱上升心底。   没有装睡,也没有奇迹。   平稳的轻轻的,一呼一吸,频率不变,拂过我的脸。我可是屏息以待啊……   日常时间安排如下:   白天8.至0.是大学生琥珀。但他自己6.就起床,提示我吃东西休息。从8.配合闹钟,在我每睡眠2.5小时,叫醒我,听我的吩咐,准备各种东西,也负责买菜熬汤。我每次醒来约0.5小时,给植物人喂药喂食,更换纸尿裤……   晚上0.至8.我都醒着。更多的时间,来给桔梗涂唇膏,面膜,护肤品。至于换装小游戏就不用了。我快玩疯了。   “大学生,过来。一周工作总结会。有什么能改进的?”   他搬了小板凳,坐到卧室里,“先生。我要再次自我介绍。我叫肖琥珀,来自某孤儿院,即将大四。我的护理经验,可以帮到您,不只是闲杂工。”   某孤儿院?是组织的清新备胎。“抱歉,我之前没有清楚的声明——我不允许闲杂人等,接触她的身体。然后呢?”   他忍了,“我!女主人的昏迷情况不太正常。可能需要进一步治疗,更需要钱。请问您,不用工作了吗?”   “我将资料给了海外专科医院。他们说不是科学范围内,再观察。我的身体和存款,都没问题。想起来了。那边放的□□,是真的,是我收藏的,不戴手套不要摸。——刚才,其实你心里想,这是不是人偶变态。我好像是有点了。然后呢?”我说着亦真亦假的话,看着他年轻的脸上表情变来变去。   “……先生玩笑了。如果学姐,女主人,长时间卧床不醒,最好辅助按摩运动,防止肌肉萎缩和褥疮。”   “我会做的。然后呢?”   “还有,有些东西,其实可以网购,优质便宜。我去买,比较尴尬。”   “只要拿回来就行。但是,有些东西……你现在就下楼,去买一盒避孕套。算了!如果你暗恋学姐的话,这对你太残酷了。好了,会议结束。”   他的表情终于崩溃了,逃出生天。   我坐在地板上,靠枕着睡公主的床沿。自说自话:"如果你醒过来,发现自己已经怀了我的孩子,或者你转世成我们的孩子,我们做运动是不是更加有趣   这样冒犯,你都没有反应。把死人气得活过来,真不容易。   要是结局必须是大反派痛哭流涕,我做不到。"   我拿起她的手。唇触及手心,再翘起,传达笑意,又触碰指根,就像亲吻指环——   "永远。"   侧写师在空荡的家里冥想良久,说:“只有大学同居情侣两人的生活痕迹,旅行去了。附近监控又一直被当时的电磁干扰。与组织有关?”   她侧身靠着窗户,眺望废墟,揉揉眉心,“一枪不发的狙击手,真的存在吗?”   我,吉木更姬,肖琥珀,亚欧大陆房车自驾游。老大的观望,特局的追查,都要避免。名胜古迹,不去,人文景观,不去。   苔藓荒野,孤零零的车是唯一的人烟,就像抛锚了才留在此绝地。   我固定好轮椅,用纪念品披肩把睡美人和轮椅裹起来,退出镜头,远远端详那背影。“大学生,把照片拍漂亮。不然收你拼车费,摄像机租用费,各种。”   他很用心,躺地,按下快门,突然问:“为什么总是只拍正后面?虽然……学姐闭着眼睛,没有表情。被先生你照顾得气色很好。无论什么角度,都好看。”   “因为——在我们都看不到的时候,你学姐会偷偷醒过来,睁开眼,欣赏精挑细选的风景。”   他嘴上不说了,深深的怜悯神色,任劳任怨。   说走就走的,太善良的人。还好一路上没有动用我的武力的情况。   到了大陆最西的海峡,旅程的终点,一直送我们在当地著名疗养院住下,各种保证不会任何泄露,我表示相信他的人品,他才订了机票回国赶毕业设计。   ……   暮色,好像阳光历经时间更新,悟得了道理,想在死寂冰冷前,给人足以留恋的温暖;或者只是像在观景轨道下落时,徐徐游玩,给世界染色看看。   现在,我习惯了一个东西分成两份理解。一份给她,一份给我。   一个色系的法桐阔叶飘飞。我推着轮椅,漫步长道回家,当然轮椅上有我的殿下。每位睡美人都是公主啊。   各地人们偏爱不同的植物,汇成独特香味。环境的改变并没有引起多少我在乎的改变,只是让我的殿下更加富氧的呼吸。   轮子碾过叶片的轻微声响。   推轮椅时,要看着前方的地面,防止凸起物撞到椅上人的脚。   直到对面的轮椅闯入我的眼帘,我才慢慢抬起头来——   看到了,轮椅上的人,推着轮椅的人。   她也是。   我打招呼:“你们好……”   她也是。   轮椅上的两人,错身而过。推着轮椅的两人,也是。   我始终前进着。   我的心里,再次响起桔梗的声音,携卷一切一切复杂的情绪——   你的灵魂,原来一直还在我的灵魂旁边——   “你连她,也不恨了么……”   前方,小树林和路的转角,都模糊了。世界像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。暮色四合。   我始终没有回头。   “那么,把我留在这里。我和你,如果在不同的世界里,相互消耗至死方休的命运就不会转动。也就不会牵扯到任何人。这样我们都能在停止的时间里获得生命。如何?”   我始终没有回答。   还是看着前方的地面。还是继续前进。   像是连思考的力气,情绪的反应,都失去了。   “……奈落。过来。”   贯穿环宇。? ☆、23身不动,能否退却黑暗 ?  ——与光相对   也允许我拒绝。就因为你拒绝过我。   就像片刻的失神,我从幻界中醒来。   直直投入她静谧无波的眼眸。   站在对立面的是桔梗。   一丝裂纹,攀上她白瓷的脸。   ……现在的她,只是你。   发现自己半跪在地,一直在仰望,但不会是求婚。我们是平等的。   我站起来,偏头,观察环境,又低头。就和毫无感应的普通人一样。   我们,都已经耗尽所有了。   ……避开她的注视。   空中不复光明,被混沌的瘴气遮盖。瘴气触到桔梗,就被吸收。白莲全部凋残了,铺盖这山腰平地。越是洁白的花,越香。   在我们之间的地面,躺着戈薇和犬夜叉,他们做着噩梦。两人伸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,像一条分割我与她的线。   我向前伸手,指尖滴落黑血,曾经以为是没有血的。攥住她的袖角,污了一片。牵引。   她的白袜,木屐,轻轻跨过他们的手,过来。——现在我们在同一边了。   我倒退着走,带着她,她跟上一步步前进。踩着娇嫩的花瓣,细嗅人世最后的芬芳。   慢慢的远离。相互妥协。   我的眼中,只有你了。   “奈落,带我离开。”   “我已经这样做了。”   “应该还不晚。”   想必人们都赶到了,都沉浸在即将结束的梦幻里。表情或悲或喜。   这之后,他们会更加相亲相爱。弥勒法师,珊瑚,七宝,云母。杀生丸殿下,应该不会让自己步入软弱的境地,所以待在他的人的旁边。   身后渐渐清晰的白灵山,最终的奈落身体,是个陷阱,发出剑刃崩碎的铮鸣。一抹红芒,破开山体,最后挣扎着攻击。   红芒,被四魂之玉的黑色取代。   丛云牙无力地落下,斜插入我身侧的,剑柄上的血色破球中心,升起完全污染的四魂之玉。   激起了一阵破碎的花雨。   “桔梗大人!这是武器!”   琥珀泪痕未干,驾着阿哞,找到了我们,将最后的碎片从自己颈后拿出,附在梓山灵弓上,奋力扔过来。   他依然活着。   桔梗的语气很欣慰:“琥珀,克服恐惧,通过灵庙的考验了。你也就能以自己的力量,活下去。我已经不需要了。”   我一手接住所谓的武器,这局中最后要用的道具。被桔梗净化的碎片,由灵弓保持着纯净无比,与我的气息对抗。   另一只手将缺口的黑色四魂之玉,按在桔梗满是瘴气的陶土身体的伤口。   “桔梗。还有一个办法。如果,这碎片能在四魂之玉完整的瞬间,将我奈落净化。那么,在这瞬间,同样,也能借力,治疗你,是吗?可是你放弃了?”   她一如既往的确定——“是的。事实,就是事实。”   不因为什么,没有介意的,有些欣然的,看我怎样做。   无奈的我看着她的眼睛,还是笑了。   “每次我应该心痛的时候,到最后,都没有。现在为你而心痛了。谢谢你。”   “不用谢。”   像是对调皮的特优生总是为了学习的结果而无语的老师,我有些想敲她的脑袋……但现在不是严肃的壮烈牺牲的环节么。   ……想必,他们醒来,就错过了结束。   我向她,郑重的最后致辞:   “祝好梦……”   双手,合到一处。   四魂之玉,两部分带着相反的力,归于完整。   迸发光——   消灭我——   四魂之玉雀跃着,虚化,无限放大。   将要把所有的,爱也好恨也好,都吞噬。   这虚影猛然收缩,消弥了我们的身形。? ☆、24或许生在世上就是罪名 ?  白光充满空间和时间。   白色背景上,有两个人物,黑和服与巫女服,奈落和桔梗。   不约而同的,还是平常的样子,不惊讶,但好奇,略过对方,打量新世界。   又浮起翠子,披甲执剑,从容战斗的影像。奈落和桔梗的视线,汇聚。   她,面目清清楚楚的,斩开百妖最后的束缚。   灵魂终于得以解放的前一刻。看向奈落,看到异世的灵魂。   她留在心底的,孤独一生无言可对的,挣脱,表现在那脸上——   尽力投掷长剑,倾其所有,雷霆一击。   就好像,将怨恨愤怒悲伤载在利刃上,都投掷出去,不复再见……   这个表情,一直到最后……   奈落直直看着她的灵魂消失,默默地,不动不摇,任利刃命中自己。   之后,就像因为剧痛,他蜷起身体,抱住贯穿胸口的长剑,紧紧闭上眼睛,无处不在的强光还是刺到眼底。泪水。   “为了你最爱的人,哭一次,也好。”桔梗的话。   就像没有痛,不过是梦一场,奈落睁开眼睛,双手握住剑柄,直接横向切拉,从自己的身体拔出长剑,冰冷地开口:   “在所有人眼里,诸葛妖,就是我,永远都是冷酷谋算的罪犯。”   奈落看着剑锋,满是暗红的火焰纹路,百妖的血液和灵力的燃烧,无数次搏杀造成。   “我们,还是在同一个世界。”桔梗的安慰。   奈落猛然抬眼——   刚才,桔梗挡了一下,右手瞬时被碾碎成粉。粉末,荧荧闪亮流向奈落的伤口,修补。这世界上的光,聚合,重新构成桔梗的手臂。   天地变动的宏观,缓缓呈现。   消耗之后,光稍稍褪去了一点,能看清天和地的分际了。同是淡淡紫色的地形起伏,绵延无尽。   “奈落,这一世,我和你,还是此消彼长的对手。”   “永远都消灭不了彼此。为什么还要战斗?战斗冲突,类似聚变,产生的能量远远高于裂变。要打架试试吗,给四魂之玉能量,做两头拉磨的驴子?”   “但是,正灵曲灵的力量不平衡,也会给四魂之玉提供能量……翠子为反抗玉而努力,达成了平衡。所以玉寻求外来的妖力,和新灵魂。”桔梗的分析。   奈落的语气更加不善——“我当然知道。越是知道,就越是不理解!”   桔梗微笑,好像昙花一现的瞬间保持了下去,“你的敌人不是我。然而看天色,白色太多。作为曲灵的你,太弱小了,连与我为敌的资本都达不到。”   当使用四魂之玉的力量的时候,奈落清楚自己的情况——   如果再自以为可以控制,就会染上毒瘾了。   面对她的笑,也像这样。   “桔梗,你还是人俑。我,也还是百妖集合体。都是可笑的身体。你不觉得,根本没有多少改变吗?”   “我讨厌的是世界上任何的生命,任何的空间。这里,已经没有让我怨恨的了。”   桔梗的微笑更深,就好像昙花的蕊心上又开出一朵昙花。   她随意地选择了一个方向,就向前走。   洁白无瑕的天宇。淡紫色的土地,树木。   奈落,提着长剑,跟随。   这里,不受任何外界干扰。没有日月星辰,永远是白天。   在山川草木间,有一片小小的湖泊,都很怪异,是与四魂之玉同样淡紫色的。   她终于停下脚步,就地而坐。   “等待吧。奈落。你感觉不到了。”   “嗨,桔梗,来脑力对战,消磨时间。将棋,围棋,象棋,跳棋,军棋……斗地主,锄大地……还有万智牌……还有麻将……你想玩哪个?我做出棋子卡牌来。”   “这里只有一个颜色。”   奈落将翠子遗留的长剑命名为血漓,放在身边,并不使用。折下湖边树枝,用指甲,削出阴刻和阳刻的字,切成方块和圆形。   完成制作之前,桔梗一直专心的欣赏湖光山色。   “好了。”奈落很虚弱,抹了一把汗。   淡紫色看不见底的湖水,泛起涟漪。   桔梗信手把地面扶平,划出将棋格子。   她的身后,猛然从湖底腾起巨蟹妖怪,黑色,无眼,一边是钳一边是触手。   桔梗先手。拿起如玉的棋子,落下,清脆的玉的相击声。   和白板一样凝固的天空,云气垂下,好似寒霜降在湖面。   即时,巨蟹妖怪的肢体,四分五裂,死透了,扑通扑通回去湖底。   “每一寸光,都可以是你桔梗的武器。真厉害。”奈落下棋很快,每一步棋然后报告着,“又跳出来一条怪鱼,又……”   湖中的妖怪尽了。百种颜色形状的尸骸碎块堆积,掩盖了原本的淡紫色沙岸。两人对坐其中,一局棋也将尽。   桔梗长考结束,投子:“你赢了。”   “有输赢,就要有赌注。是真心话,还是大冒险,你选择一个吧。”   “大冒险。又怎样?”   “我说一件事,你要去完成——我饿了,想要吃好的,由你做菜。”   桔梗偏过头去,每一句话里都有笑意——   “就在那里。湖边,岸上。是生鱼片。你敢吃妖怪吗?”   奈落真的饿了,也不嘲讽她的捉弄,认真地去捡起一片透明的碎鱼肉,吃掉了。   并且品析:“甜甜的,可惜没有芥末酱——   妖力,回来了一点。我感觉到,现在我也可以,吸取水的热量,冻结水中的敌人,再凝聚成火焰攻击。获得了这只妖怪的一部分最突出的能力。看来我的增强,还是要靠吞噬百妖。   我们和四魂之玉一起来到它的本源世界——光,上升为一,是你。而暗没有被消灭,被打散了,便躲藏起来,也伺机吞噬我,取代我……我会找到它们,杀死它们,吃掉它们。才是与你相称的平衡。   ……如果你选了真心话,我会问你……刚才,你是在保护我吗?”   “……我不会回答。”   一个总是选择真心话的,是奈落。一个总是选择大冒险的,是桔梗。   因为奈落暗自心想:桔梗给犬夜叉准备了言灵珠,没有用上的言灵是什么?是——可爱!没错!是——卡哇伊!喊一次这个,就要跪倒一次。这个女人一定有某点恶趣味,而不一定给戈薇分离干净了。我绝对不会去试试看。   因为桔梗知道……奈落,会为她说话。? ☆、25离梦杳如关塞长 ?  为什么要有吃饭的麻烦!   奈落只穿着长襟内衫,挽起衣袖,收集食材,挥手成速冻,弹指震掉冰渣,再挥手幽蓝鬼火烘烤。得到了肉干,鱼干,鱿鱼干,各种……打包,带走。   全白的天空稍稍稀释,显出一点与大地相同的淡紫的底色。   天地间只有的两人,来到一片诡异的千里平坦如镜的地方,仅仅在正中间有一株平凡的樱花树,但它有不同于淡紫万物的正常的颜色。   到树下对坐,像白猩猩的树栖妖怪们上窜下跳同时栽落,剥下皮毛铺开,只有一方在吃的野餐。   “只有无数妖怪,我奈落和你桔梗,还是自己的颜色。这天,这地,都是四魂之玉。”   飘飞的花,不知去何方,或许不去这又不去那,就落到她的衣襟上,像雪花被体温融化,也让人认为可以化成清水解渴。   可是,落到奈落的肤质,有些灼刺的感觉,堆积在他的黑衣上。   “树下的尸骨越多,花就开得越炫烂。”   饶有趣味的桔梗,悠扬感慨的语句。   日本人的物哀思想,生如朝露,万物皆是。不是说消极,但有点伤感,所以要爱惜所有东西,对制造者心怀感激,对损坏的物品也要虔诚的告别,不要轻易遗弃——如果不是,就会被奉献一生还不得好死的坛子妖怪之类怨恨了。   “难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。有肥料,有增产。”结合民族特性回应完,奈落又咬了一口肉干。   桔梗坦诚的有些困惑的微笑,完美无缺的表情,普通的女人。   不想说出来的话,就留在心底——   哭也好,笑也好,尽情享受完全的自由,破绽也好,烦恼也好,迷茫也好,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伤害到你。   “奈落,如果……”   她的声音变淡,散在空气里。   “我帮你困住巫女了!快逃!”一个热情的语气。“你是妖物,不要做巫女的使魔,杀光所有人,证明你自己。”一个冷酷的语气——是同一个陌生的音色。   侊然间,奈落站在盂兰盆节的晚会,灯火通明,繁华的古代和式街道,孤身一人。   “是吗。每个人,都有差不多相同程度的四魂之玉的气息。”   来来往往的人流,小心提着瓶瓶罐罐,汇聚到前方的村子中心的水井。戴着狐狸面具的白胡子老头,从水桶舀出一瓢,给排队的人们,大声演讲:“一年前,流星落到我们的土地,涌出灵水,我们合力造了灵井。自从大家喝了,没有灾没有病,力气大了,孩子多了。再也不觉得活不下去,也再没有人离开。大家好好珍惜。这是上天的恩赐!”   但井下没有一点四魂之玉的气息。   不可能均匀分散,那么,有一个真出口,其它是伪。或者,最麻烦的,就是杀光所有人,才会出现真出口。   “真的要考验我的人性吗……”   暖暖的夜空,热闹的人群。   奈落站立其中,冷眼旁观。   奈落暗自揣摩,这个时代四十岁就是好运气的寿命,为什么四魂之玉的气息没有随人的老死而流失,因为烧成骨灰又给人吃掉?——鲁迅爷爷写道: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的。   其乐融融的过节场景,分赃平等,万岁!   漫漫长夜里,人们狂热的,没打算睡觉,举杯同饮灵水一盆,然后好似喝水也会醉,开始挥霍所谓的神的恩赐,把灵水泼洒在其他人身上,祝健康!   游戏,玩耍,欢畅,张狂。因为来的太容易。   夜色中,出现洁白鲜红的服饰,全是笑脸的包围中,有了一抹安宁永恒如月的脸庞。去抢着领水队伍的反方向,这个人逆行而来。   “我从来没有认错过你。桔梗……我不会杀人。以曲灵的方式不能简单的解决,那就等你来。”   桔梗,就像没有看见,径直去井边向老村长点头示意。   一滴水融入同类。尽管纯净与众不同,还像是水的样子,而不是把自己冻结成绝不融化的冰。   众人安静下来,向她投去不信任的目光。老村长:“虽然,你是守护村子的巫女。我们大家考虑过你的建议。可灵水带来的好处是有目共睹的。不能封印这口井。”   是桔梗。她以温和的语气,提出严正的警示:“事出反常必有妖。不明来源的力量,不应该使用。而且,不知不觉间,会招来妖魔的入侵。”   村民无声的愠怒,其中一个靠近的将灵水泼在她身上。立刻蒸发成水汽。   她婉转地低头看向那个小朋友,继续解释:“这也可以证明,井水中带有妖力,需要被净化。”   人们反问:“万一,你才是一直祸害我们的妖魔,被阻碍,要阴谋毁坏灵水呢!”这说得好极了。   她不再说服,垂下眼帘,像是累了倦了,走向这边。人们自动避开一条路来。   如此结果,考虑一起破解吗。   奈落的眉宇波澜,当然有些期待和紧张,一步步的漫长的回归。   然而,她就像故意玩着我看不见你的游戏,并且常胜无敌,一步步走过身旁。   “你的眼睛,就这么简单的被遮蔽了?为了任何的人世的幻象?”   ——冰冷的额头贴上他的背心。一种什么都不用看到的,让人不知道是否应该,不敢移动最轻微一丝一毫的,依靠。让两个人都心安。   “奈落,如果……如果,我请求你,去杀人呢……”   “让人信任确实很难。我呢,只要在井里下毒,就能让所有人都怀着不信任去死了——我会……因为你是真的。”   “……不用了。”   洁白微蓝的苍雷,无限无穷,道道划破最暗的夜空,永远留下不褪色撕裂痕迹,入侵,满布,占据。   白色的雨丝,相互追逐,落下人世,洗掉一切看似正常的颜色。   遥远如画的人和物,是回不去的,梦幻的,都被洗掉。   挥之不去的,是她依靠的触感。每一次呼吸都想起来,想更多……   真实的,渐渐清晰。   千里平地被雨点撞击。无数巨大树根,像快要溺死的蛇,推开泥土,从地底窜出,被光雨点燃净化。   终于,树木倒下的声音。   归于平静。   完全相同的淡紫色天地之间,仅有一条黑线划分。   这里,只应该有我和你。   再见到身旁的血漓长剑,再见到对坐的桔梗。   “你是不是消耗太多了?”   “奈落,吃掉它。不要顾忌外形。”   人类外形的妖魔尸体,躺在两人身旁原本樱花树的位置,妖异的血色双眼对着天空。   奈落伸手把那双眼合上了。   尸体化为黑烟,汇入他的手心。   “你以为妖怪是什么?通常意义上的,万物皆可为妖,或是魔由心生。还是剧情一样,弱小的就像虫子,只知道简单杀戮,连同类也吃的东西。强大点的,就是漠不关心,找乐子,随意的安排别人。”   “你想问的是,我以为你是什么。”   “说说看……我先告诉你——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,情况所迫下,等待过先死的同伴,吃过尸体的肉。带回了骨头。并没有后悔。”   能让桔梗动摇的,很少,这不是其中之一。   “妖怪和人类,之所以像人,都只是为了生存。”   她没有理论是非。   奈落,勉强地坚持:“如果维护的目的不同,任何真理也没有用。”   “——不管你是什么,我和你,都会怀抱着各自独立的爱,相互陪伴,直到最后,一起消失于无。”   ……   她在说我们。   桔梗的预言,和眼眸,投入奈落的脑海中,一直回响。   不知道会不会辜负。   奈落沉默良久,确定——   “至死方休。”   瞅见,听见,她面不改色的补充——   “至死不渝。”   “可是,我们再死一次,就彻底没有了。”   她闭上眼睛的笑容——“你真是一个活宝。”   ……仿佛,她的笑,就让我活着。? ☆、26我们何其痴愚地忍着悲哀过日子 ?  关于打赌:会不会有妖魔主动找来。   刚收集妖树可回收的材料,准备离开这破烂不堪的地形。   黑色的地平线,轰隆启动,斑斓。妖魔骑兵群,乌拉怪叫,包围四下,推过来。   桔梗赢了,先问:“你研究过我?”   人模狗样的骑将说:“请两位去见各位主君。乘坐骸骨战马。”   桔梗也不回答,步行跟着缓缓带路的骑将。奈落看了满天的翼手龙骨头骑兵,步行跟着她的背影,开始越说越有兴致的真心话——   “有五十年,当然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。”   桔梗丢出一句话:“可是你从来没有胜过。”   “咳!拿破仑说过,在某种战场上唯一不失败的方法就是逃跑。”   不明白名人名言,桔梗:“所以,我让你的逃跑也没有成功。”   “咳!对,都是你的错。我研究了你五十年,方向不同,全浪费了。   总之,你以灵力闻名,很早,从方一入世,游历各地。只要有人见证的,你去过的地方,我就去过。   童年,家世,师承,乱世无从考据。你带着妹妹,在枫之村,都是与常人相异的法名,使用高深法术。假定你是巫女中的公主,血统最古老的天钿女命之后。先辈神宠衰微,从神宫到民间。前一代,为老弱病残修建村庄。”   桔梗,头也不回。奈落就绕到她面前,揣摩她的表情,然而没有表情。   “我捡回来鬼女里陶制造的残品,陶人阿发。你重生之后的身体,从里到外的结构,魄如何消耗,能量如何运作,怎样改造转移再建。我都知道。   重点是,你的感情……”   桔梗挑眉,让他心里一跳,相信一直在听。   她说:“到了。”   严阵以待的大营中心,一顶巨大的奢华军帐,百妖交戟护卫,前后开着两个门。   桔梗和奈落,并肩进去,坐了左右对面。   不却,不顾,直入敌军,堂皇上座。   仆人捧着各种精美食物饮品,鱼贯而入,流畅地放在两人面前的案几上,请用。   桔梗不为所动,给奈落警惕的注视。   “谢谢招待。”奈落挂着笑容,右手食指按住自己的一侧鼻翼,俯身,从左到右,闻了食物的香气。有种吸粉的即视感。   鲍参翅肚瓜果蔬菜,化做开肠破肚刚死掉的蛇蝎碎块,尚且冒着热汽,在盘中蠕动。   大帐角落围绕一圈的阴影,显出武装的各种厉害妖怪,深深浅浅的声音,轮流说话:“我等诚意邀请你——曲灵。   在这里,无穷无尽的时间。巫女,最终有一天,会变心,会想结束,会背叛你。   只要有她在,连你也轻易可以除去。我们,都毫无安全可言,更不用谈意志自由。而这,是任何生物追求的,生为妖怪就更加渴望。谁不想活?   妖之道,终归是逆天改命而行。弱肉强食,也不必遵守。   有我等辅助,你不用杀死她,能困住,任意处置。   我等愿意效忠,绝不违逆。千军万马,都归你所有。   成为四魂之玉的主人,世界的王者!”   “受教了。可是我都把她看作女王啊……”   “愚蠢无比!”   奈落横眼这只妖怪主君,马上回答:“你不要自责嘛。”   各位妖怪主君杀气就让大帐粉碎。   奈落握剑,上前走向对面的桔梗,脚步很轻。   气氛一时凝固。在妖怪们惊疑不定间,奈落径直走过她,横剑护卫。   桔梗也没有转身,如此互相托付后背。   被戏耍的怒吼,铺天盖地——   被围困的两人,被死死压制,又像是从容地,想在此一举歼灭。围困的进攻方,寸土不让,看不见生路的搏命。   一个圆圈。产生尸体,被抽出妖力,被轰杀成渣,被燃烧净化成无。   “需要武器吗。”   奈落问背后的她。跳起来,每一次呼吸都擦过攻击,每一步都踩在妖魔身上,仿佛再不会落地,简单的刺杀,离开时就带走生命。阴影归附。   剑的用法,和刀完全不同。   翻过牛头骷髅妖王的肩膀,手指破入牛后颈椎,扯出细筋,血漓剑左右平斩,再拿到完整的一节脊柱和相连两肋骨。两端系紧,就是弓。   桔梗像一团安静的火焰,最直接地消耗着自己。   对她的任何攻击,都差最后一点,沾不到身,就灰飞烟灭。像被祝福的神灵,不可战胜,只有唯一一个人可以作出致命一击。   面对此的百妖,踌躇不前,被从后冲来的妖魔挤倒。   以前,她的灵力是冰蓝的,曾有冷傲,曾有怨恨燃烧出来的怒火。最后和现在,她的光是纯白的。   “我不想作战了。”   奈落总是啜着笑的眼睛,看向她,一时失神的松懈。   地面爆开,蓄势已久的无数尖锥,刺向半空中的奈落,不分敌我,几乎没有间隙。   桔梗奔跑,长鬓都飘到耳后了……   撞向地洞里升起的尖刺鳞甲利爪的集合体   。半侧妖身,碰到,湮灭,仍在上升,出击——   她是最灿烂的光,最锋利的芒,最坚定的守望。她仍被源源不断的冲击寸寸撼动,带上天空。   在这世界里,唯一可以的一个人,从她身后,拥抱光。   一起坠落。   千万的妖魔,或是剩余的肢体,被墨汁破开,百川汇流,攀上集合体,再追随奈落而下,汇成小黑球,停在他的右手心。   灭绝了所有的声音和生机,仅仅留下深不见底的地洞。   泼墨的瞬间过去,淡紫色的天地浑然一体。   “以后,放着,让我来。”   奈落贴在桔梗的身后,左臂绕着她的脖颈,脑袋搭在她的肩头,耳语。   如果不是有些懒散,就像是劫持人质的最标准的姿势,方便突然背刺。   连拥抱都是限时的。光与暗的冲突无时不刻,消耗着他,也消耗着她——就算我没了。   桔梗还是诚实,“以后,就没有战斗了。只有我和你。”   “万一哪天,想切磋下,一起锻炼身体呢?”   从身后趁她不注意就拥抱,是胸口碎大石的压迫感。这让人郁闷得想吐血……   这必将是,并且必将长久的是,消耗战,拉锯战。   奈落偷偷把小黑球赛进嘴里,空出手来环抱桔梗的脖颈。   妖力没味道,还没有烧烤妖怪爽。等等,怪都打完了,今后吃什么?   她的侧脸,偏向另一边。   想不起来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,就连唯一束缚的白色发带都去掉了。那丝滑的长发,汇到懒搭理的海藻发丝间去。都一样,乌黑,发质很好……   越是这样,越是要凑近去看表情,看脸色也行。   至少要等自己的心跳正常过来,否则不放。   奈落和桔梗的唇,会有距离。   在这里,我们的世界,没有伪装的失误和过了的欲望。   永远是恋人未满。只要互相把心伤补满,这就是最大的妥协和奢望。   吻,绝对不会发生——   想明白了她在注视什么——   拥抱,离开。   奈落顺着桔梗的目光,走过去,拔起入地的血漓长剑。   在战斗里,从手中放开了一瞬间的……   一瞬间不是永远。但先把一瞬间固定,然后为此,付出永远。谁都这样。   “桔梗。你会不会想——如果不爱那个人了,就不是我,不像我了。”   “你觉得我怎么样?和你一样……?”   奈落笑,到偌大的地洞前,淡紫色玉石材质深邃的洞底微小如针尖,把长剑扔下去,看着它消失于视线。   他抚过洞沿,如同剧毒流淌,把洞壁腐蚀出凿刻栈道旋转台阶,避而不答的提议:“有这条路,不用跳。一直往下,就是四魂之玉的最核心。我们去吧。”   奈落牵着桔梗的衣袖,拾阶而下,一前一后,一人一步,一句一答。不再沉默和回避。在通往未知的路上。仿佛会永远继续。   “好了好了。我们终于可以放松一下,来聊天谈心。问句总是挑起说话——战国和两个幻界,我算是陪伴了你三生三世。这个世界,刻在你的三生石上的名字,也该刷屏成我奈落了吧?”   “你舍弃不了自己的名字。诸葛妖。不想,所以就不能。”   “在我有意识的时候。诸葛妖的时代,有十五年,认识的人都毁完了,与我格格不入……就像梦幻,或是这个故事的楔子。生为奈落,计划五十一年,幻界各半年,我心想的接触的,都还活着。在消失的四魂之玉中,我和你还会继续。我的生命,很清楚了。”   ——杜绝一切莽撞的,靠近你的心。   “对于我,是不理解你的。”   “可你还是能懂。”   她的停顿,是笑。转为我们共同选择的事实——   “我们,维持着平衡……四魂之玉,会渐渐力量衰弱,最终消灭……我们,也是。”   他突然的笑,“也就是说——桔梗,你会老吗?会长得像枫奶奶一样?”   “枫,更像我和她的父亲。我,比较像母亲。”   “桔梗,要不要我给你生孩子?和我的□□一样,养来玩玩。我想和你说话,就不故意让你无语了。那么,你喜欢小孩吗?”   “你就根本没有长大。从衰弱到消灭,时间并不确定。最好不要分散自己。”   ……   ……   ……   最终,死在一起,算不算在一起?? ☆、27咱家是猫(大结局) ?  在地洞的最底部,无重力的,好像是地心。是淡紫色的自带光辉的球形空腔。只有一个通道出口,这样深,什么都看不见。   光汇到中央,出现一只不明物体。突然通道落下一把长剑,极其锋利,无声戳过,没入球壁至柄。又是腐蚀成液体的玉石浆。   它以毫厘之差躲开,正惊魂未定。   很远的通道里,某种模糊低沉缠绵的欢声笑语,渐渐传来,又好像是两个人的对话。快要能清晰听见了,这怪声又突然消失。隐隐约约的杀意。威压——   这只不明物体,伸出几条短手飞快刨起来,飘在无重力的最中心,刚游远一点,又像被重力扯回中心。   它偶尔回头,心跳骤停,全身僵硬。一个古代巫女和一个黑衣妖男,就飘在它后面!   它要先声夺人:“吾乃妖怪斑大人。”   桔梗的眉心微聚。   它心想天啊巫女,又说:“我和人们和平相处的。他们都尊称我为,猫咪先生。”   奈落的笑容,变得有点怪。   它心里咯噔一下,又改说:“……喵……”   所谓不明物体,不过就是,一只短腿招财猪猫。   奈落笑着介绍己方——   “这里,算是传说中的理想乡。代表混乱的我和代表秩序的这位女士,是这里的绝对权威,或者说暴君……其它生命或灵魂,都被我们干掉了。”   桔梗轻哼。   那喵咪,觉得,这两人,一个负责冷嘲,一个负责热讽……   “等死的时间当然会无聊。我们并不是不容外来生物。但要遵循平衡,改造力量。要借你的回忆,来看看。”   来到的,一个个,一对对,有身兼正面反面的,茫然的,或是想找理想乡的。   活在两位共同□□者的强硬手段下——   不介意随时被毁灭——   安宁——   和平——   过了这么多个世界……   惴惴,“你到底,以前有没有,见过神仙?”   “以前倒是想过,到最后,会被什么样的妖魔吃掉。”   捂脸。   “为什么总是答非所问?还答得这么好……”   “一定要说明白吗?”   “女神!说呀!说呀!”   “……”   “……”   “所以,你从来也不把话说明白。你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?想要我什么样的回答?我都认真想过。”   “但就是不认真回答!”   “好的……你之所以这样问。是因为你觉得我像神仙。”   “……”   “而且你故意继续问。是为了……”   “STOP!我错了!”  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   他用心地描绘无人的风景,结交各色人物。然后轻易的舍弃。回到帮她设计的旅游路线,任她徜徉,也不准备礼物,笑着,等着她。   平凡的月夜,山崖,树荫,雾气,远野。   她来得更早。穿着登山服,脚边是全套装备的她。   “奈落,过来吧。这世界最后一个旅行地点。我们一起去。”   他的声音:“乐山,看来你是仁者。其实我更乐于看你掉水里。”   抬眼看月,清亮突然晕开。   一阵阵的眩晕……   虽然容颜未老,同样虚弱的他扶住虚弱的她。   两个人,两个灵魂,唯一的心跳渐渐减慢。   她的爱不会变,他的爱也不会变。但想要的,早就不再是爱。   不要誓言,不要记得。   始终如一的是什么……清楚之前,已经相依为伴,度过了一切。最后,已经得到了。   桔梗,有些迷离,像是被风景感动,指给他看,温柔的说话——   “今夜,月色很好。”   奈落,沉默一会儿,让人迷惑又不由相同的,从未有过的疯狂的欢喜,笑,笑到放肆。  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   +——桔落——   我知道,   你在我身后,   在我胸膛左边跳动。   月色难休,   你依旧,   只是我不敢回首。 ☆﹀╮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╲╱=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【书本网】整理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版权归原文作者!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═ ☆〆